小净尘虽然有点呆,但她不是傻子,稍微回想一下之前的情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边只有四个人,除了自己和被自己逼得节节败退的缘悲以外,就只有爸爸和刚刚冲过来的明光,爸爸总不可能自己给自己扎一针,于是这个注射器的主人是谁便不言而喻。
可是,她现在没有时间追究凶手,她所有的心力都扑在了白希景身上。
小净尘将白希景搂在怀里,不知所措的她只能下意识的抱紧爸爸,习惯性的埋首于他颈项里,不断的低喃着“爸爸~~爸爸~~~爸爸~~~~”她期盼着,等待着,祈祷着爸爸能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摸摸她的头,蹭蹭她的脸颊,然后无奈的轻笑着回抱她。
可是,这一次,她注定要失望了。
白希景像个木偶娃娃一样任由小净尘怎么喊怎么拍都毫无反应,他的双手无力的耷拉在小净尘身侧的地上,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可言。
喊了半天爸爸都没反应,小净尘几乎要崩溃了,恐慌占据心扉,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到极点,她只能呜咽着哭了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白希景的脖子上,然后顺着那优美的线条流入他的衣领之间,小净尘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的帮白希景擦拭脖子上的眼泪。
突然,她动作一顿,就着擦眼泪的手指用力按在白希景的颈动脉上,心里默默的数着:
一、二、三、四、五、六、七……
规律有力的脉搏跳动刺激着她冰凉的指尖,小净尘呆呆的咔吧咔吧眼睛,虽然她不懂什么医术,但武功不是白练的,什么样的脉搏跳动代表着什么样的体征她还是知道的。
小净尘低下头,伏在白希景怀里,耳朵紧紧贴在他胸口,蓬勃有力的心跳声如擂鼓般一下一下的传出来,小净尘恐慌悲伤的心立刻落回原地,她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有心情找大坏蛋算账。
小净尘霍然抬起头,纯黑的眼眸宛如无月的夜空般死死盯着明光,令明光仿佛坠入寒潭一般,浑身冷到颤抖、僵硬,可是,明光却不敢回避,只是脸色惨白的迎视着小净尘的目光,沉默。
所有伤害爸爸的人都该死!——这是小净尘的人生信条,仅次于“爸爸说的永远都是对的”和“师傅是万能的”,白希景虽然在她的初步诊断下,定义为“无碍”,但这并不能抹杀明光想要伤害爸爸的事实。
察觉到明光对白希景的恶意,小净尘本能的想要毁掉眼前这个凶手,可是,她的手臂却抱着爸爸,她的掌心正在抚摸着爸爸无力的脊梁,她的怀抱用来承载爸爸的重量,所以,她不能动!!
小净尘紧紧抱着白希景,面无表情的望着明光,毫无血色的唇瓣动了动,“为、什、么?”
明光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甚至隐隐有些发青,在小净尘平缓的质问中,他终于还是避开了她的视线,咬咬牙,明光转头恨意浓浓的盯着缘悲,道,“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快点放了我妈和我妹。”
“呵~”缘悲抹了一把脸上血迹,侧头吐出一口血水,踉跄的站起身,完全无视了恨意翻涌的明光,只是低头似悲似喜的望着紧闭双眼不省人事的白希景,喃喃道,“缘痴说你女儿是你唯一的弱点,只有利用她才能让你就范,本来我还不相信的,灭绝人性的白希景怎么可能会有弱点,没想到……呵~,报应啊报应~!”
沉凝的目光从明光身上转到缘悲身上,小净尘面无表情的开口,“是你让明光伤害我爸爸的!”
疑问的语句肯定的语气。
缘悲看了她一眼,脸颊上的血痕还在隐隐作痛,身上更是鲜血淋漓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但是缘悲并不讨厌小净尘,或者说其实还是有点喜欢她的,无论何时何地,萌妹纸总是最能讨怪蜀黍的欢欣了!
缘悲也不否认,只是摸着伤口呲牙,“没错,我需要证明自己的假设是正确的,而你父亲是唯一适合验证这个假设的人……,一旦成功,我必然凌驾于整个人类之上,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任由他豪情万丈,小净尘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当然,身为已经凌驾于人类之上的人型大怪兽,小净尘是完全看不上缘悲的野心的,她只听见缘悲亲口承认是他教唆明光伤害爸爸的,明光固然可恶,但那毕竟是她疼爱(?!)了几年的小师侄,所以,教唆他的缘悲怪蜀黍更是罪该万死。
不得不说,小净尘跟白希景的尿性还真是和谐到爆菊花,他们拥有着一个共同的美好品德——护短!
明光的账回头慢慢再算,眼前最重要的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