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从未……”蒋琬愣了,自己什么时候告诉的?自己怎么不知道?“我刚从新野回来,前脚刚踏入张府,话都没说上几句,你就来找我了,我还怎么装不在啊?”寇严一副“我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呃……这……”蒋琬语塞,心说这还怨上他了,你堂堂太守不出面,拿我们顶上,怎么可能顶得住?人家是你亲爹,在外人面前自动高你一头,更何况我们这些你的属下。这根本就是个馊主意。
“这本就不是良策。”徐庶终于看不下去了。徒弟这是欺负老实人啊!“若是皇叔执意要来长沙,兴霸是挡不住的。”
表面上说的是甘宁挡不住,实际却在暗示就算是自己和蒋琬联手,至少还欠缺一个“理”字。寇严皱眉:“方才在殿上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坚决不让那人染指长沙,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对了,你们不行,也许,也许曹贼可以!”
“嗯?”徐庶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哎呀,我怎么忘了!曹仁已经去过新野了,没抓到他要抓的人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要迎接曹……曹操呀!这一来一回这么多天,曹操的部队差不多快进襄阳了吧?怎么还没消息?”说到这里,寇严福至心灵,对的,曹操到襄阳了,留给江东的时间是过一天少一天了,他们一定会做出抉择。
“这……也许可行,只是我们太被动了。”徐庶叹息:“只可惜,长沙与江东积怨太深,百姓对江东的怨恨远胜对那曹贼,与我们有诸多不便啊!”
“哼,由此可见他们是多么无耻,用那些不堪的谎言蒙蔽欺骗百姓,煽动百姓抛弃家园跟他们踏上逃亡的路,顺便还给他们做挡箭牌使,真真无耻,无耻,无耻!”连说三个“无耻”,寇严只觉得便宜了刘备,只可惜她找不出可以表达她内心的愤怒和不屑的形容词来。
“好了好了,不说他们的诡计了,你且说,你预备怎么办吧。”眼见得徒弟又要跳脚,徐庶连忙开声安抚,免得她在蒋琬面前失态。只是边上的蒋琬早已看出她与生父刘备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可调和。想起师傅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他不禁对眼前这个明明娇弱却装得咬牙切齿的女童多了几分同情。
寇严的身世在襄阳几位大人物那里,早已不是秘密。刘表和蔡瑁知道,司马徽也知道,黄承彦与司马徽相交甚笃,又是蔡家的女婿,想要知道这件事还是挺容易的。可怜蒋琬在刚知道这个秘辛的时候还曾一度后悔自己来错了地方。但是现在,这种后悔早已经烟消云散。
是怎样的深仇大恨,使得一名还是垂髫稚龄的女童甘心情愿背井离乡备受苦楚。那些刘封挟持二女反叛出逃的话,像他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再说,寇严在人前的姿态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不像一个傀儡。
因此,蒋琬虽然在他们师生秀亲近的时候感到些许尴尬,但绝不至于感到不舒服。听到徐庶的话,连忙点头应和:“是啊!眼下当务之急是大人赶快替长沙百姓拿个主意才是。”
“我的主意……我的主意是与长史一同去往武陵督军,然后……”寇严似笑非笑地望向蒋琬:“师兄……”蒋琬被她拖长声音的一声:“师兄”叫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站起来跳舞了:“大人……”
寇严眉头一皱,觉得蒋琬如果这个时候回应一句“师妹”。她会更舒服。不过这也只是想想罢了,这世上,真正和她兄妹相称的,只有寇封而已。想到寇封,她又叹气了。自从自己做了太守之后,一切变得身不由己,他们兄妹平时见面少之又少,想要坐下来说两句话都觉得奢侈,只是委屈了军中斥候,来回跑腿送信了。只是即便是信件,似乎也是谈公事多过谈私事。
心里想着寇封,一时间晃了神。蒋琬一躬到底的一句:“大人。”竟许久没得到回应,这令他尴尬不已。徐庶轻咳了一声:“请大人示下。”
“我的意思是,师兄你留在长沙,应付江夏来的人。”寇严回过神来,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嗯?在下需要做什么?”蒋琬眉头轻皱。
“什么都不做才好呢!”寇严嘴角轻轻扯动:“我敢肯定地说,只要我本人不在长沙,老师也不在长沙。就算借那位刘皇叔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亲自过来。不过,他不来,我二叔可能就要来了,这个人不好应付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关羽比刘备更难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