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智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略有不满地“嗯”了一声。

常鸣心里有点担心。以前小智只是一个纯粹的智能导航系统，他说什么，小智就做什么。

但上次休眠过后，又获得了身体，小智好像比以前自由多了，类似这样的事情，也能在不跟常鸣商量的情况下自行其事。就算这次没事，下次也很有可能出问题！

小智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想法，略有些委屈地说：“我是机关天书的智能导航系统，随天书持有者的想法行事。你坚决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也是不能自主的。”

小智这话里包含了几个意思，常鸣猛然间意识到了，顿时汗颜。

他问道：“你的意思是……其实我当时想着想要震电仪，所以你就响应我的意愿，冒险镜像了？”

小智没有说话。但那意思是明显的默认。

回想起来，似乎也是。他在试探着问司元白，能不能去看下震电仪时，心里有想过。能不能现场看出它的功用，设法复制一个出来。后来上去一看，发现这机关太复杂深奥，自己完全看不懂，最终还是放弃了。没想到小智就凭着他那段时间的想法，判断出他的需求，冒险镜像了一个出来！

常鸣挠了挠脑袋，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不过我还是要声明一下，小智，有些时候。人类不是凭着需求就可以办事了。得权衡一下现实情况。刚才的实际情况就是。我们很需要震电仪，我也的确很想要。但司元白是敌是友不分明，前者的可能性更大。而且他太强大。万一被发现，我们就万劫不复了。就是因为这个，我放弃了行动……以后，就算我再想要的东西，如果我不明确跟你说，你就不要去做，行吗？”

“……好。”

小智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智能系统答应的话就会照着执行。常鸣终于松了口气。

他放下心来，去检查镜像房里的震电仪。

它果然就像个巨鼎一样，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看上去有点像传说里的法宝。但鼎内的各种配件充分说明了，它不是什么仙界法宝，而是一个机关，一个天阶机关！

既然它是机关，就表示它是人类可以制作的。

要怎么做呢……

常鸣聚精会神地开始研究起这台震电仪来。

镜像房就像一个全息的软件，保存的是震电仪的全部数据。这些数据可以分解，可以复原，不会破坏它最初的数据，非常方便。

常鸣小心翼翼地把震电仪拆开，一边拆，一边在旁边的图纸上画下拆解时的各种形态，在某些关键部分上做上记号。

他一研究起来就会钻进去，完全忘神。不知不觉中，当震电仪全部被拆开时，已经过去了三天——就算现实时间，也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震电仪不愧是天阶机关，这口鼎大概一米五高，三米来宽，里面的配件细小复杂，拆开来足有一万多件。

三天后，除了拆下来的各种配件，常鸣手上画的拆解图，就有一尺来高。

这还多亏了他速度快，要是普通的，绝对不可能在三天内就达到这个程度。

他放下手上的拆解图，眉头皱得更紧。

虽然把震电仪全部拆开，了解了内部的全部结构，但他仍然很迷惑。看着这些结构，他完全无法理解里面的功用，就好像一个只会基础机械的人，突然来到了数控年代一样……

常鸣无意识地想起了这个比方，突然一惊，转回头来看着鼎壁上的复杂花纹。

这些花纹里透着一点神纹的意思，但跟常鸣所知道的神纹不太一样。难道它起到的就是类似“数控”的作用？震电仪的一部分功能，就要着落在这些花纹上？

不行，天阶机关太复杂了，无法理解。

常鸣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小智说：“不能理解，只能尝试着看看能不能照搬复制出一台来。”

要是普通机关师知道常鸣的想法，肯定恨不得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他这相当于是得到了一张天阶机关的全息详细图纸，遇见这种情况，能照着做一台出来已经是幸福得不得了的事情了，他还考虑着要搞清楚里面的原理！

你区区一个中级机关师，想要搞清楚天阶机关的原理，简直是心比天高！

常鸣的确觉得有点不满足。不过也没办法，小智要用地阶核晶，必然需要震电仪充能。他不可能次次都跑到机关公会去充，还是自己有一台比较好。

既然没办法马上理解天阶机关，先像其他机关师那样，照着做一台试试好了！

他走进材料存储场，正准备琢磨震电仪的材料，突然一阵震动传进了机关工厂。

以前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以致于常鸣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外面有人敲门！

果然，他解除机关工厂和结界的屏蔽之后，敲门声急促地响起，同时伴随着呼唤：“小常哥，小常哥，你在吗？”

是鲁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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