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见势头不对,放好行李箱后就向院角走了过来。
苏父气冲冲的走开了,与苏母擦肩而过。
苏父的初衷是好的,女儿刚刚说了那样的糊涂话,什么爆炸啊,坠毁啊,要是这话她妈妈听见了,一定是对她一顿暴揍。
他先把坏人做了,先给女儿一巴掌,女儿就知道这话不该说了,就不会忤了苏母的逆鳞,惹火烧身了。
只是,他的初衷虽好,但是苏君逸这次却不得不固执到底了。
她昂然面对苏母,心生一计。
苏君逸知道,如果这时候她再继续坚持劝说,只会引来没有意义的斥责和暴揍,所以,她决定做一回坏孩子。
她忽然捂住小腹,唏嘘不已:“哎呀妈,我肚子疼死了,你们等我一下。”
苏君逸说完,佝偻着腰往院子另外一角的茅厕跑去。
农村的茅厕建造简便,只要在地上掏一个深坑,再由砖头随便搭建起一个不大的小茅房就行了。
茅厕一般都位于农家下风处的院角,这样一来,即便是夏天开了堂屋门,穿堂风也不会将臭气吹来。
农家经常会在茅厕里面放一些杂物,比如挑粪的粪桶和扁担,比如刨地的钉耙和铲地的铁锨。
苏君逸家的茅房里,正放着一只被苏母淘汰掉的铁耙子,那是苏母织地毯时,用来将纬线打入织口的工具。
这种铁耙子有着长长的手柄,其末端形似梳子,梳齿锋利,坚硬无比。
苏君逸觉得,既然他们不听劝,那就来硬的吧,直接把出租车的轮胎扎破不就走不成了嘛。
这样做的后果,必然是苏君逸被暴揍,但是她顾不得这许多了,既然不管怎样她都要做出牺牲,那就做这种有意义的牺牲吧。
不过是挨一顿拳打脚踢,打完就没事了,只要父母和弟弟还能好好的活着就行。
虽然她在这个家里活得很憋屈,但是父母到底是把她养大了,也没有让她缺穿少吃的。
不就是母亲脾气大爱打人吗,不就是父亲稀罕男孩对她冷淡些吗,比起让他们三个都在空难中丧生,苏君逸更愿意让他们活着。
苏君逸将铁耙子藏进衣袖中,她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向出租车走去。
苏母没有上车,而是站在车门处监视着她。
苏母是个警惕性很强的人,她觉得她家丫头今天很不正常,至于哪里不正常,她也说不上来。
看着苏君逸故意磨磨蹭蹭的走着,苏母火了:“你想搞什么?不想去就直接说,别耽误你弟弟的好日子!”
苏君逸充耳不闻,在确定了车上的人看不到她的动作后,她绕到车身的另一边,以挡住苏母的视线。
就在她假意弯腰去抱行李箱的时候,她的右臂轻轻的抖了几下,将铁耙子抖出握在手心,抬手就向车胎扎去。
车胎“嘭”的一声被扎穿了,汹涌而出的气流,呛得苏君逸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