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生……”喊完这一声,她便昏睡过去。
谢良生目光沉稳,步伐坚定,抱住她向外走:“我来晚了,对不起。”
怀中之人却听不到这满含柔情的道歉了。
被水流的哗哗声弄醒的时候,苏君逸勉强睁开眼看了看自己正置身何地。
原以为会在山野中迷失,原以为会在逃离时被蛇鼠猛兽攻击,原以为周亦铭会追过来……
那么多原以为,都比不过一个却原来。
却原来,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恍惚觉得倒下时看到了谢良生悲痛的目光,那是错觉吧?一定是的。
可是等她终于适应了头顶的强光,定睛一看,谢良生正温柔的笑着。
惊慌间起身,一下子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涂满了药膏,脚底心传来锥心的刺痛感,唏嘘声冲口而出,她不解:“怎么是你?我的脚怎么了?”
不等谢良生开口,她已经掀开了身上盖着的毯子,一双脚上缠着数圈纱布,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头一歪,看到了一旁鼓鼓的手提包,她苦涩的笑笑。
原来真的有慌不择路这个说法,她是慌张到连鞋都忘了穿了呢,又怎么择路呢?
“是我。本来想出去旅游,在机场的时候看到了对着电话直吼的周亦铭,又听见他身边的慕容昊说不要去救你,我才知道你出事了,所以就尾随过来了。怎么样了?疼的厉害吗?我再帮你看看。”谢良生说着走到床尾,却见苏君逸急忙收起了脚。
“谢,谢谢你,我没事了,不用看了。这是哪里?”耳鸣忽然来袭,她一手抱头一手捂住耳朵,痛苦的蜷缩着。
谢良生大步跨近,扶着她躺下,随后坐在床头,托住她的脑袋温言相劝:“别动,我来帮你按摩。”
被谢良生抱住头枕在他的腿上,苏君逸心慌心乱,不知所措,最终还是耳鸣的痛苦占了上风,她点点头不再说话。
娴熟的手法,精准的力道,她有那么一刻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位专业的按摩师。
耳鸣逐渐消失,积攒了将近两天的疲惫感也随之消失,她差一点在这安逸的按摩下睡去。
直到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
“要接吗?”谢良生依然在按摩,却俯下头来轻轻的征求她的意见。
除了周亦铭,还会是谁?不,她不想接。摇摇头:“能帮我把那机子给关了吗?”
谢良生凝视着她,直到铃声结束,道一声“好”,随后果真起身帮她关机。
她的世界终于再次恢复了安宁。
被小心的放倒在床上的她,不忍心去看谢良生,只好别开脸去。
“下雨的时候,左臂的伤处会疼吗?”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谢良生打破了沉默。
她依然看着旁边的白色墙壁,摇摇头:“不疼。你还没说这是哪里?”
“这里吗?这是在我家里。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马上就要天亮了。你已经在这里躺了快一天了。”谢良生苦涩的笑笑,“你晕倒后,我就带着你下山了,赶在台风来之前坐了那一天的最后一班班机。”
“谢谢你。”她其实想问,难道周亦铭真的没有追上来吗?难道刚才那个电话是她昏迷后的第一通电话吗?可是,她问不出口。
面对着一个对自己告白过的人询问另一个男人的事?不,这么残忍的事她做不出来。
可是她不说,不代表这残忍就不会发生。只要她在这里,一定就会伤害到谢良生。因而她不得不走。
终于转过脸来,她看着谢良生:“能送我回毓秀镇吗?”
这么正常的要求,谢良生不会拒绝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