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大哥,因为她掉下来的假山过高,接住她时受的冲击不小,受了内伤。
可大哥竟然瞒着她,直到二哥说漏了嘴,她才知道。
当时她便哭着去找大哥,委屈得不得了:“大表哥你坏,受了伤却不说,月儿难受。月儿以后再也不乱爬高了。”
大哥却说:“没事,大表哥是男子汉,这点伤不算什么。只要月儿高兴,怎么爬都没事,表哥护着你,不怕!”
可是她怕!她怕!她怕大表哥再为她受伤,为她隐忍。她怕的很哪。
从那以后,她便老实了,再也没有做出惊世骇俗的危险举动。
这些年,大哥默默为她做了太多太多,她不能再让他活得不顺遂,不能再让他惨死。
回忆着往事,沈静璇独自在屋内伤神,终是落下泪来。
大哥啊大哥,这一世,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要长寿,要成家,要子孙满堂。
大哥啊大哥,月儿一定要弥补欠你的兄妹情,一定!
合上眼睡去,沈静璇对窗外的那双眼睛,浑然不觉。
一觉醒来,秋香已经候在一旁。
透过窗户上糊着的油纸,沈静璇发现外面天色已黑。
“什么时辰了?”她揉了揉因哭泣而酸痛的眼,打起精神,料想秋香一定是完成任务了。
秋香走近,一手托住她,一手递过去一盏白开水,答道:“表小姐,酉时刚过。”
“现在才回来还是?”接过茶盏,沈静璇咕咚几口,温水下肚,她确实是渴了。
秋香扶着她起来,顺手将空茶盏接过:“奴婢一刻钟前刚回来。”
“嗯,门都关好了?”沈静璇靠在大迎枕上,整个人有气无力的,甚是虚弱。
秋香点点头,直接从袖中掏出来一卷纸递了过去,小声道:“都在这上面了,表小姐,看完咱就把东西烧了,以防内鬼。”
沈静璇接过密报,迅速阅读起来。
什么?鹏哥哥被剥夺了飞蓬大将军的称号?
仅仅因为一颗解药?他却不告诉她,就像当年大表哥那般,独自抗下,独自承受。
沈静璇手中的纸,差点叫她给掐烂。
鹏哥哥对她,实在是兄妹情深,与大表哥相比也不遑多让。
她要做点什么,必须!
再往下看,什么?方名显告的状?他不是哑巴了吗?
慢着,哑巴了,告御状只要动笔就行了,何必用嘴。
想必那方名显刚刚遭受了打击,一时查不清真相,只好拿鹏哥哥出气。
毕竟面对昨晚的那起子风波,鹏哥哥可是非常强硬的。
可是方名显是怎么知道解药的事的?这不是机密吗?
不行啊,她需要情报网,需要了解很多很多的事情啊,再这么跟戴氏耗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搞清楚仇人的动作?
再往下看,安国公府的糊涂账,让她更加糟心。
将这一叠纸交给秋香,沈静璇拖额沉思。
秋香起身,绕到床侧的屏风后面,将情报付诸一炬。
点上茉莉味的熏香将烟火味掩盖,秋香这才又站到了沈静璇身侧。
指了指屏风后面,沈静璇压低了嗓音说道:“将那个金丝楠木盒子取过来。”
秋香再次绕向屏风后,将一个上了锁的四方盒子取出,打开锁后,才交给了沈静璇。
没错,钥匙由秋香负责保管,她是秋月阁唯一的一等丫鬟,掌管着很多重要的事务,比如,表小姐的财产。
虽然沈静璇一小就养在这里,但是安国公府那边,每月都会潜人送来两笔银票。
一笔给戴氏,算是抚养费;另一笔,则是给她。算什么呢?精神抚恤?
她不清楚,但也不拒绝,有点银子傍身,总是好的。何况这是她应得的呀,她可是沈氏嫡出的小姐。
好在她基本上足不出户,花销接近于无,十几年下来,倒是攒出了个小金库。
打开盒子,她取出一叠银票交给秋香:“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不对?”
秋香接过银票,见数字大的离奇,显得有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