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代表她的那朵簪花是一早就钉在油纸版上压在水底的,只要安排在油纸板最边缘,就可以顺利瞒天过海。
若是沈静璇不曾离去,她一定会为方名显兄妹的苦心叫一声绝。
小厮一个一个地将配对结果报下来,与沈静璇身份以及簪花箭数相匹配的,是费玉修。
费玉修的父亲是征南大将军,而费玉修因为口吃,选择了弃武从文。
大辉朝尚武,武将之子,一般都会子承父业,从文的少之又少。
一旦走上文官之路,该人不但会被文官之子排挤,还会在武将之子的群体里被笑话,两边不得好,左右难逢源。
正是深谙此道,冯薇才在娘家逗留了半年之久,一再的安排费玉修与文臣功勋之子套交情。
这样的费玉修,确实是在场之人中身份最尴尬、最不伦不类的一个。
然而,在接过代表沈静璇的那朵簪花后,他却选择了即刻离场,而不是去找沈静璇,去牵她的手。
沈静璇在事后听说了费玉修的所作所为,觉得这个小公子还是有点气节的,知道败给了她,便不会再去为难她,还算是个君子。
此时,二皇子孟承津已经牵着秦品筝的手,将她拉到了看台上。
然而,秦品筝在看到孟承津身后的方诗雅时,顿时拉下了脸来。
孟承津与秦品筝为表兄妹,两人早就对彼此有意,因此孟承津在看到秦品筝气鼓鼓的样子时,很是关切地问她:“筝妹,谁惹你了?告诉本殿,本殿叫她走着进来,爬着出去。”
秦品筝却道孟承津在装傻,闻言更加气恼,愤恨地跺了孟承津一脚,又哀怨地瞪了方诗雅一眼,掩面哭泣着离去。
孟承津傻了,怒喝一声:“怎么回事?查,给本殿查!不查个水落石出,本殿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孟承津并没有追出去,而是往看台的太师椅上一坐,二郎腿一翘,坐等结果。
好好的簪花大会,被搞得乌七八糟。
受审的小娘子们很快交代了今晚八卦的各种谣言,其中关于二皇子与方诗雅的,叫孟承津听了,气得一掌拍碎了面前的茶几。
“再查,是谁放出的谣言!”二皇子一声令下,侍卫们只得接着去查。
最终的结果却是,林可哭泣着跪倒在孟承津面下方的台阶上,声声控诉那个名叫“冯温宜”的小娘子。
冯温宜?方诗雅有点懵:“胡说!我表妹今晚发烧,并未参与簪花大会,怎么会告诉你这样的谣言?”
“可是,可是她真的是这么称呼自己的呀。”林可下意识地抬起脑袋,非要看一眼台阶上的那位皇子,那是她爱慕已久的皇子。
奈何,孟承津的双眸如鹰眼一般犀利狠辣,仿佛能够穿透人心,瞬间形成强大的威压与震慑力,叫林可只看了一眼,便吓得痛哭流涕,再也不敢抬头。
林可的兄长此时就在孟承津身后不远处站着,奈何林家如今越来越没落了,他连为自己妹妹当一回靠山的勇气都没有。
林可无助地在心里呼唤兄长的时候,林家豪已经握紧双拳,别开了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