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的丈夫就是年初被狼咬死的饲养员,一分场见母子俩可怜,就把她调整到即轻省又有油水捞的食堂磨豆腐,平时为人刁钻,爱占小便宜,是个吃不得亏的主。这天张**刚把石磨子收拾干净,儿子就哭着跑进了磨房,见儿子挂着的两管已经风干的鼻血和湿答答的裤脚,当场把抹布一甩,拖着儿子气势汹汹的往二分场赶。
这时场子刚下工,人们正在食堂排队进餐,张**把儿子往李妈的怀里一塞,坐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干嚎。
“我的那个死鬼哟,你倒好双腿一登就什么也不管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哟,一天到晚连个饱饭也没的吃哟,现在连你儿子都被人打了,十几个人就打他一个哟。。。。我滴那个死鬼哟,你睁眼看看哟,这就是你拼了老命也要保护的集体哟,你尸骨还没寒,你儿子被打了就没个人出来主持公道哟。。。。”伊利哇啦的下来,一气呵成不带喘气的,高八度的嚎声能把狼招来。
原本对着自己的饭碗使命奋斗的人们,始终丢不开中国人爱凑热闹的劣根性,把张**和李家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约摸着张**哭的差不多了,二场场长老吴头气定神闲的将旱烟杆往腰带里一插,边挤边赶开人群:“该干嘛干嘛去,围在这还能长出朵花来?我说老李家的,怎么说你们五百年前也是一家,说话留点余地,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跟我反映,大庭广众的撒泼打滚影响不好!”
张**见有人理了,一骨碌爬起来,用补丁垛着补丁的袖子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带着哭腔朝老吴头诉苦:“吴领导,俺家的事你是从头到尾都清楚的,怎么说我家老李也是和你从一个战壕里爬出来的,58年跟着部队来这开荒,被野猪拱了腰,那可是戴了大红花通报表扬过的,这战斗力不行了被派到养猪场当饲养员,也是尽心尽力的,这年初被狼给祸害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叫我们娘俩可怎么活啊!我也不求公家补贴什么,平时也算是夹着尾巴做人了,可这些人见我没男人撑腰,可劲的欺负我们娘俩,现在连小毛孩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我这不哭出来,谁还会把我们当盘菜啊!我的那个死鬼啊,你睁眼看看啊。。。。”
老吴头抽出旱烟杆子吧嗒吧嗒的一阵好抽,一屁股做在搬来的长条凳上,义正言辞的道:“行啦行啦,谁欺负你,自然有公家给你做主!可这孩子打架。。。”,老吴头顿了顿,掏出烟丝点上,慢条斯理的接着说:“谁家男孩不调皮?小孩家家的打个架,用得着盖这么大顶帽子么?照我说,打架,确实是不对滴!让小李家的给陪个不是,回去好好教育就是了。”
张**一听瞪着眼睛跳起来:“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老李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平日里可都当宝贝供着的,这一句对不起就轻飘飘的放过了,我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