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声不响的马宇将笔记本掉转过来,屏幕正对着黄莹莹。
“七月二十九日,下午四时,记录显示,你的手机上网登陆,发了一则求救信息。截止目前为止,至少有一百二十万人看到了这则信息。”
“什么?我干嘛发求救信息?”
她急忙打开手机,查询上网记录。一查之下,大吃一惊!
真的有!
她呆呆的将手机记录给徐思语看,“我,我可以解释。”
“你和史悦而什么关系?”
“我表妹曾经做过她的辩护律师。”
“仅是如此?你特意开车两小时,来回要花四小时,只为去看她一面。”
“史悦而做过我节目的嘉宾。我……我很欣赏她。”
“欣赏她,所以帮助她从‘忆苦思甜’逃跑吗?你知不知道,有两千多人看到这则信息,根据信息提供的地址找过去?现在,有四十二名学生失踪了?”马宇爵士严厉的道。
“我……我……”黄莹莹怎能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无力的解释,“我把手机借给史悦而,以为她思念父母想打电话……我以为她不会用手机,还教她怎么拨打号码……”
“我还特意借口去洗手间避开了……”
黄莹莹垂下头,捂着脸。
朱台长叹口气,“马宇爵士,黄主播来的时间不长,但她的履历非常清白,我们台对她十分看好,她不大可能愚蠢的知法犯法。手机记录至今也没删除,就证明她压根不知情,不是同谋犯……只是太善良,被利用了。”
哪怕对朱台长没一丝好感,这会儿黄莹莹也很感激。
徐思语打开自己的电脑,嗒嗒嗒敲击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下,“黄小姐,你知道忆苦思甜的位置,是谁告诉你的?”
“我……”
“是你堂弟吗?去年从忆苦思甜毕业,继承了爵位的黄青榆子爵吗?”
“……”黄莹莹警惕的瞥了一眼徐思语,心中警铃大作这么快,就查到她的背景身世了?
“还是表弟……刘擅长男爵呢?你去忆苦思甜,只是看望史悦而,还是看表弟?哦,三年前你还有一个表兄在忆苦思甜。”
黄莹莹的脸色很差。一来她压根不希望自己的背景,被电视台知晓。再者,家里亲戚这么多人去了忆苦思甜,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徐思语无视她的糟糕脸色,笑着道,“黄小姐,你这么多兄弟都在忆苦思甜呆过。可你并没有试图解救他们,对吗?”
“不是签订了约定吗?家里亲属不可以帮助。”
“兄弟都没有帮,只是欣赏的话……好,黄小姐,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这件事上,你不可能是同谋犯。”
徐思语下了决断。马宇爵士冷冰冰的点头,告诫道,“以后小心点。”
两人正准备离开电视台,黄莹莹忽然想到什么,急忙追上去,“请问史悦而现在在哪里?”
“看来黄小姐不是一般的欣赏她啊!”
黄莹莹很尴尬,她是很气愤被史悦而愚弄,但更同情史悦而的愚蠢。
傻妞啊,知不知道从“忆苦思甜”逃跑,会有什么下场!人品道德从此被打上鲜红的大叉,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不能翻身啊!
反之,好好的从忆苦思甜里熬出来,从前的一切既往不咎。为什么不能坚持呢?
马宇冷着脸,“你是做新闻的,自己不看新闻吗?”
徐思语笑着,指了指演播大厅。黄莹莹过去一看,只见大屏幕播放着台里收到的最新消息。
二十多个从忆苦思甜逃出来的孩子,静坐在郡守府大门口,神色悲怆,要求讨一个公道。他们大都被晒得乌黑,一点都不像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将衣服撕成一条条的,绑在头上、胳膊上,举着“污我、辱我、贱我,”“还我人权”的标语。
新闻画面偶尔一闪,能看到史悦而和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女孩,站在旁边吃西瓜,喝冷饮。
现实中,史悦而吃完了一片西瓜,感觉舒爽多了,随意的擦擦嘴,
“若溪,你觉得静坐示威有用吗?”
“当然有用!回家是不成的,迟早还得被送回去。亲戚朋友也不能去。咱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告状!跟郡守府告状,将忆苦思甜怎么虐待我们的,宣告天下。这样一来,就不是我们恶劣逃跑,而是忆苦思甜故意羞辱我们,逼得我们不得不跑!”
“有道理呀,恶人先告状嘛!”
若溪投来谴责的目光,史悦而才改了口,“口误,口误。这叫先下手为强。话说我才是被折腾得最狠吧,关禁闭、饿肚子,还挨打了。怎么他们一个个苦大仇深的?”
“谁让你最白?在太阳底下罚站,站到中暑了还没变黑?”
若溪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忽然,惊喜的看着郡守府的大门开了,“快看,郡守出来了!我们要先抢先机,不能让忆苦思甜的人先占了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