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南疆同道。”尖厉童音应道,“道友不在南疆修行,到此中原腹地,所为何来?”
巫赤炎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答道:“乃是上了玉皇观的恶当!他们传信说,山岚古泽中有宝物出世,将我等骗来。结果昨夜一战,害的我师父重伤。日后贫道绝不与他们善罢甘休!”
这句话,正是燕漓想要的线索之一,没想到这邪修竟然如此配合!
虽然在他的推论中,玉皇观的可能性最大,但那也不排除有其他小概率的可能。现在证实幕后黑手所在,自然能猜出对方接下来的棋路。
不得不说,玉皇观也太过张狂,这等驱虎吞狼之术,竟然连冒名顶替、暗中散布消息的手段都不屑么?
“玉皇观自命正道,岂是可信之人?道友谬矣!”归云答道,他的声音用法术扭曲过,故而尖厉非常,“在中原,吾辈鬼修,都活在正道阴影之下,唯有团结自保,方能谋求生机。正道之人万万信不得!不知令师伤势如何?可有贫道效劳之处?”
巫赤炎闻言暗中叫苦,心说在南疆,我们巫鬼道就是祖宗,什么好事不围着我们转?到了中原,竟然人人喊打,自己的师父巫魇身受重伤,都不敢藏进剑川城,只能在荒郊野岭找个地方偷偷疗伤。这是何等悲催的日子!
听到对面鬼修的善意,巫赤炎在南疆一贯的天之骄子习性终于爆发了,心想终于老天又开始眷顾我巫赤炎,把此等高人送到我的面前!这不是合该本法王发迹么?
当下巫赤炎点头道:“多谢道友好意。师尊伤得颇重,正在一处隐秘之地休养。久闻中原修士擅长丹道,不知道友身边可有疗伤灵丹?我师徒日后必有厚报!”
“哦?原来令师正在他处休养,那真是太好了!呵呵呵……”尖厉童音笑道。
“呃……道友的意思是……”巫赤炎完全没反应过来。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死了!”
归云一声大喝,在马车中化身原形,变作一只身长五尺的大型白犬,在周身银月光华笼罩下蹿出马车,昂头便是三道弦月弯刀,破空而去。
“啊——”巫赤炎大惊失色,紧忙运用法力,连发十数道阴风鬼手,堪堪挡住归云的月刃,冷汗登时湿透了后背。
归云的修为远不及其母。
同样是《水月天罗》,望云施展出来,弦月弯刀凝若实物,数百口在月色下纵横盘旋,无物不斩,所向披靡。当时老邪修的僵尸大军,一个照面就被切了个干净。
而归云的月刃,不但数量不足,品质也远逊,竟被对方爆发而出的阴风鬼手慢慢磨掉。
即使如此,他也打了巫赤炎一个措手不及。
作为云宗守山犬,归云从降生开始,各种训练从未放松,此刻把握战机,仰天一声长啸。
这一声,仿佛天狼啸月,声闻四野。磅礴法力透体而出,直贯长空。
下一瞬,乱葬岗上空云雾竟被一冲而散,露出正值中天的圆月。
圆月光华若流水,凝做一滴纯净的银色甘霖,从九天滴落而下,灌注归云全身。
归云护身银光当即大涨,身前飞刀一化二,二化四,转眼分化数十口之多,铺天盖地般斩向南疆鬼修。
巫赤炎见状不由魂飞魄散——他师父巫魇就是重创在这一招之下,险些丧命。
好在,他现在正在法台之上,乱葬岗周遭已经布置了阵法,他稳占地利之便。若非如此,他只能拼着大伤元气,有多远跑多远!
危机一瞬,巫赤炎脚踏诡步,手掐法诀,口中念道:“五鬼秘术·乾坤挪转!”
法力释出,乱葬岗周遭顿时妖云翻腾,响起无数恶鬼嘶号,遮天盖地。
归云第一时间视线被阻,连忙收回月刃护住周身,以免重蹈母亲覆辙。而下一瞬间,他就觉得脚下地面变软,仿佛踩在棉花上一样。
待他用数十口月刃斩散四周迷雾,重新恢复视线,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已不是法台附近,而是被挪移到乱葬岗正中央,法阵效果最强之处。
“哈哈哈……”巫赤炎一招得逞,开怀大笑,“原来是你这小狗儿想骗你家法王!若是那条大狗,本法王还惧她几分。你这狗崽子,也敢捋本法王的虎须?乖乖在法阵中受死吧!本法王正缺一件狗皮大衣!哈哈哈……”
他口中笑得张狂,手上却丝毫不敢放松,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归云的动作上。
他很清楚,那些月刃强得离谱,一个不注意,就会被这条“小狗”斩成人肉酱。
归云身陷阵法,也不惊慌——旁边还有宗主亲自压阵,有什么可怕的?当即展开法力,运转水月天罗秘法,左冲右突,试图冲出阵法范围。
相对来说,巫赤炎就忙乱许多。毕竟,归云的月刃对他是致命威胁。他必须不断运转阵法阴风,阻挡归云去路,还要时不时祭起五鬼搬运,把归云重新挪回法阵中心。
此座阵法,本身就是收集阴煞鬼气之用,并非用以对敌,故只有困锁只能,缺乏杀敌手段。这也是燕漓敢于让归云一战的原因。
巫赤炎与归云缠斗数刻,好不容腾出手来,从怀中摸出一张闪烁着血光的符箓,在燃烧着碧火的烛台上点燃,准备激发。
就在这一瞬,燕漓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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