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奚奚掏出几个铜板掂了掂,长指轻弹,嗖地钉在了糖果子铺已经紧闭的门上,齐齐入木同深,笔直一线。
“小萧飞刀”得意地吹了个口哨,右手握拳,瞥了白绮一眼,挤眉弄眼,来啊来啊夸我啊?姐姐厉害吧?
白绮眨巴着一双幽黑的大眼睛,嘟嘴,“银子!要!铜板!不要!”
炫耀不成的萧奚奚抽抽嘴角,银子?傻萝莉吃的是宫廷御膳啊?揉揉白绮的头,“小丫头,这几个铜板够你再来一袋子蜂蜜红果了好不好?”
小萝莉撇嘴,“抠!”
萧奚奚捏捏她的脸蛋,“蠢!”
熊孩子话都说不利索,还懂吐槽?她这个岁数正是话多得“十万个为什么”的时期,偏几个字几个词儿的蹦,还都是重点……萧奚奚皱眉,语言障碍?娃娃语音软糯,却很清晰。看来只是对这语言不熟悉。
萝莉对她的问题只是选择性的回答,白绮?这妮子倒真是名副其实是个小杀神。别的问也问不出,索性作罢。看看狼藉的街道,萧奚奚轻轻叹口气,娃是吃饱了,她可是饿了半天了。抱起白绮,往一个方向飞掠而去。
※※※
戎府内,上座的男主人面色铁青,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虽然他不满戎誉被惯得没了样子,但毕竟是唯一的嫡子,又是老来得子,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说得大抵就是他了。眼见孽子伤成这个样子,怒其不争的同时急得老头连御前太医都叫了仨。
会诊之时,戎广来回踱步,时不时探脖望望。戎夫人哭得六神无主,躁得戎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直来回绕圈儿。
就在老头险些绕晕过去之时,一个中年男子一边以锦帕拭汗一边急步出来。
戎广赶紧迎了上去,“李太医,我儿可有性命之忧?”
太医院院判李正修抬手虚扶道,“国公安心,令公子所受只是些皮肉伤,只是……”
“只是什么?院判但说无妨!”戎广眉毛一跳,“只是”得心头惴惴。
李正修长叹一声缓缓地说道,“只是令公子下身受到重创,怕是以后人道……有碍。”
听得此话,戎广足足愣了半刻,脑子犹若被雷劈了一般。人道有碍?他戎氏此门岂不是要断了香火?
“誉儿!我苦命的孩子——”戎夫人一声惨呼,直奔里间扑去。
尖声悲怆惊得戎广一个哆嗦,好不容易回过神。他猛地抓住李正修的手颤声说道“璋仪兄,犬子未界而立,你也知我只得这么一个孩儿,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老兄这厢……求你了啊。”说着,老头深深地躬身拜礼。
璋仪是李正修的表字,戎广情急之下也顾不得避嫌了。二人皆是帝系,私交甚好。
李正修连忙侧身让过戎广这一拜,“国公万不可如此,我必当尽力。”
杏林妙手的李正修摇头慨叹: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老国公这一生,经历过战场枕戈,辅佐过两朝帝王,全加一起都没有戎誉让他操心。虎父犬子,人间至哀莫过于此。
“国公,这办法不是没有。”李正修话锋一转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