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贞,你敢暗算我!狗奴才,你好大的胆子!”
夏雪捂着伤了的脸颊,悲愤的嘤嘤哭泣。夏霜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看向破口大骂拼命挣扎的夏雨时,眼中只余下淡漠的无视。“关进刑部大牢,严加看守。”
“不,放开我,放开我!夏霜,你比夏天还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司徒敏慧救我,司徒敏慧,救我!我可以帮你杀夏天,我可以帮你杀任何人,你再救我一次,再救我一次!”
“司徒敏慧救不了你。”蒋贞用力的拖着她边走边道。
夏雨犹自大叫:“司徒敏慧救我,我知道你可以救我,我不要去刑部大牢,我不要!”
“司徒敏慧已经死了。”
“嗯?你,你骗我!”
蒋贞脚下不停,手上又加了把力气。“她服毒自尽了。”
寂静了一瞬,忽然响起渗人的狂笑:“夏天,你好手段!真真好手段!我夏雨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远处,夏霜与夏雪仍站在原地望着蒋贞与夏雨的背影,一个目光冷凝,一个别过了头去。
光线由明到暗,长宁殿内外都掌起了灯。
寝殿里,御医看着动也未动过的晚膳被蕊儿拿走,饿得暗暗吞了吞口水。王爷没有吃,一直守在床榻边的那个人没有吃,自己又怎么敢动半口。只是这几日他吃的东西实在屈指可数,若不是偶尔可以偷跑出去找东西垫一垫,他估计早就饿得爬不起来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十分佩服的看向坐在桌边的摄政王和床榻边轮椅上的那个身影。真是佩服啊佩服!
光线由暗转明,当蜡烛燃尽最后的一丝光亮,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射进寝殿里,新的一天又悄悄的开始了。
袁龙鳞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该死,他居然睡着了。
静悄悄,床榻上、轮椅上,静得让人心慌,他甚至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浮动。“若是今日能清醒就没事了,若是不能……”他清楚的记得御医的话。转头看看窗外越来越亮的天光,他的心一阵没了章法的狂跳,脚下虚浮的向床榻边走去。短短的不过几步的距离,他却必须努力稳住心神,才不致将一颗心跳出喉咙外。
晨曦的光很轻,很薄,没有丝毫的重量。可即便纱幔垂着也足以透进内里,倔强的将床榻上的人儿淡淡包//裹着。
失了血色的脸庞,失了血色的嘴唇,就连那浓密的睫毛也黑得不起精神,构不成唯一的颜色。
脑子嗡地一声,袁龙鳞眼前阵阵发黑,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轮椅上的袁龙翘。苍白,萎顿,无声无息,看上去竟似已死了大半。
不!他扑向床榻,用力的摇晃着夏天的身子,双目赤红,泪如洗,声如砂。“三嫂,小天,醒醒,不可以,醒醒,醒醒……”
没有声息,没有反应,如木偶任由他摆布。
猛地回过身,他又去摇晃同样毫无反应的袁龙翘。“三哥,三哥!你们不可以丢下我一人,不可以这样,三哥!”
打盹的御医与累极了的蕊儿皆惊醒了过来,看到癫狂无措的袁龙鳞,两人先是惊讶,随后便立刻明白了过来。蕊儿捂着嘴压抑的哭泣,御医则摇头低低的叹息。
不停地摇晃着夏天和袁龙翘,袁龙鳞早已失了理智,像个迷路的孩子,暴躁而无助。
“小七。”虚弱至极的一声沙哑低唤,隔空点穴般,瞬间定住了狂乱的袁龙鳞。
“三哥。”身形一动,他扑向轮椅。
袁龙翘缓缓的睁开双眼,一切的情绪都只在一双血色印染的眼中,深深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儿,他坚定地道:“将我们合棺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