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这么晚了?”
“不好意思大叔,打扰您休息了,我们是洛阳城里人,出城半点事,结果误了进城的时辰,能不能在你这里借宿一晚,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那农夫举起油灯,在甄命苦脸上照了一照,灯光下,甄命苦脸上那块疤痕显得有些吓人,登时将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你还是去别处看看吧,我这里就这么一间房子,哪住得下。”
说着,砰地一声,关上了柴门。
甄命苦一脸无奈地回过头,看着暗中偷笑的张氏,有些不忿地说:“要不你来敲门吧,大半夜的,我这模样容易把人给吓着。”
张氏闻言急忙摇了摇头,她一个女人家,如何敢在这半夜深更的时候敲别人的房门。
甄命苦只好作罢,带着她又问了几间别家农舍,无一例外的,那些农户看到他不像好人的模样,还带了一个美丽异常的女子,无一例外地以为他是什么拐带妇女的歹徒,都一口回绝了。
好不容遇上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看甄命苦带着一个女子,以为两人是私奔的小情人,那夫妇原也是一对冲破门阀偏见,不顾家人反对私奔远走高飞才走到一起的,相濡以沫了一辈子,看到两人,倍感亲切,很是热心地将他们带到一间柴房,还给了他们一条棉被,让他们暂时借宿。
棉被虽然单薄,却勉强能御寒,只不过只够一人盖的。
等安置好,那老妪又拉着张氏说了一些体己话,传授了一些夫妻相处之道,说得张氏满脸通红,这才拉着她老头的手,相依相靠着出了门。
两人站在柴房里,张氏眼睛望向别处,柴房里登时安静得只能听到外面农田里的蛙声。
最终还是甄命苦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笑着说:“这老婆婆估计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使,你跟我这一看就是公主跟马夫,美人与野兽,怎么能会是一对呢,唉……”
张氏微微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安静的环境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正是从她肚子里传出来的,登时一脸羞窘。
甄命苦故作没听见,说:“时候不早了,你要是困了,就早点睡吧。”
张氏这才稍微没那么难堪,眉间有些忧se,似乎在顾虑着什么。
甄命苦笑着说:“你放心,我在门外守着,你就安心在这睡吧。”
张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被子给你吧,外面冷。”
“没事,我在外面生个火堆,冻不着。”说完,转身走向房门口。
“甄公子……”
甄命苦转过头望着她。
“小黑没吃东西,你能不能给它喂些草料?”
“你放心,亏待不了它。”
甄命苦说完,转身出了柴房。
……
夜深人静,蛙声喧天。
一股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空中,飘进了柴房。
柴房外,篝火生的旺腾,甄命苦正躺在地上,烤着火,仰望着星空,他的身下垫着一层厚厚的稻草。
篝火的上头,是两只香喷喷,流着热油的烤鸡,香气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驴车卸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里,小毛驴安静地吃着草料。
只听见吱呀一声。
柴房门打开了,俏生生的张氏从房里走出来,看了一眼篝火旁的甄命苦,眼睛很快地盯在了火堆上那两只香喷喷的烤鸡上。
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分外动人,七分难为情,三分惊喜。
她轻轻地走到篝火边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烤鸡慢慢地变成金黄se。
甄命苦收起手机,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开始捣鼓起烤鸡来,撒上盐巴,再倒点酱油,接着使劲地吸了一口气,赞道:“啧啧!此香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今晚也不知道是谁有口福了,能尝到我叔他大爷的爷爷祖传下来的秘制烤鸡,这么久没吃东西,闻到香味就馋,我先擦一擦口水。”
张氏忍不住好奇,问:“你是从哪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