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命苦眼睛瞄了她那只依旧在流血的脚一眼,将背后的背包取下来,从里面取出一个皮囊。
转身走到她身边单膝跪了下来,伸手抬起张氏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张氏身子微微一颤,正要缩回去,却被他一把按住,淡淡说:“不想一辈子都拄拐杖走路的话就别动。”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把张氏给吓住了,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甄命苦低头小心翼翼地帮她清理着脚上污垢,一边说:“我听上次我们让借宿的老婆婆说,她看见你了,你说你要是在老婆婆家里借宿一晚,也不至于被狼追得连鞋子都跑没了吧?”
张氏闻言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狠狠地盯着他,一脸气愤。
甄命苦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愕然问:“你不会真以为我偷了那老婆婆的**?”
从张氏的反应来看,他猜得没错。
他哈哈大笑:“你也太轻易相信人了,那两只鸡是我花钱跟老婆婆买的,你看我像是那种偷鸡摸狗的人吗?”
他一边笑着,一边拧开皮囊的塞子,一阵酒香从囊里飘了出来。
张氏一脸气愤地盯着他,完全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接下来,没有任何提醒,他将酒突然倒在了她的脚上。
“啊!”
乱葬岗的中心地带,却响起了甄命苦凄厉的惨叫……
……
甄命苦一脸委屈地看着手臂上那一排整齐美观,血淋淋的牙印。
张氏已经从剧痛中恢复过来,人也已经镇定下来,抿着嘴一言不发,也不看甄命苦,好像刚才咬他的人不是她。
“你属小狗的啊,我是在给你消毒,好心没好报。”
甄命苦一边抱怨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根手绢,将她的脚仔细包扎起来。
看着他捧着她的脚,小心翼翼为她包扎脚上伤口的样子,张氏有些发愣,满是泥泞的脸蛋浮现出一丝绯丽的红润。
甄命苦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张氏的神se,只顾着给她巴扎着伤口,一边低着头说:“上次我不是跟你说我接了个活吗?我这几天一直在忙,差点弄得连命都没了……”
他也不管张氏愿不愿意听,滔滔不绝地说起这些天发生的一些事来。
等他说完时,他已将她脚上的伤口包扎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生怕弄疼她似的。
见他望过来,她别看眼神,低下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甄命苦见她这副模样,默默地坐到她的身边,挑着火堆,望着扑腾的火苗,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卖身契是什么?”
张氏身子轻轻一颤,低下头去。
甄命苦话音一转,安慰说:“其实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要把你公公欠的债给还了,裴虔获手里那张卖身契不就作废了吗?”
张氏回过头看着他,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甄命苦笑道:“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要实在不行,我直接把那裴虔获给阉了,让他进宫里当差去,我看他还怎么欺负你这种良家妇女,上次没长教训,这次非让他吃点苦头不可。”
张氏顾不上他说得粗俗,一脸紧张地问:“那要多少钱?等我以后有了还你。”
甄命苦说:“那得看是谁的卖身契了,张老板娘的卖身契若是落在我手里,十万两银子我也未必肯卖。”
张氏闻言有些窘迫,别开眼神,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