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魔术不很成功,但公主却无疑很开心,这样去范府的目的就算已经达到了。回去的时候,乐祥又和云屏一起坐在了轿中,二人先是回味着那十分有趣搞笑的魔术表演,哈哈捧腹之后公主却忽然很突兀的问了一句,“姑姑,你是不是对那位秦公子别有居心?”
这个词用得确实不大妥,但并不难理解她想表达的意思,没想到大大咧咧的公主居然也看出了自己与秦公子之间是有那么一些不清不楚的,那更不用说其他人了。云屏顿时红了脸,略显局促的搓着双手低着头回答道:“公主,奴婢现在还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有些话是不可以乱讲的。”
“怕什么嘛,这里又没有外人,再说这种事情又不会做诛心之论。”乐祥软绵绵的贴近了云屏,小嘴巴几乎都要贴到她的耳朵上,弄得女官麻麻痒痒,这时只听公主又问:“姑姑,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需不需要我在母后面前帮你说点好话呀?”
“不……不麻烦公主了。”云屏深知这位公主的脾气以及能力,她去帮忙的话只能越帮越糟,再说皇后本来就已经同意了自己与秦公子之间的事,又何必无事生非呢?想到这里她突然一拍脑袋,口中“啊呀”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姑姑?”
“没什么。”云屏随口应到,心中却在想怎么只顾着笑,就忘了和秦公子商量一下二人之间的事情,直到公主无意之中提起自己方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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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乐祥回来了。”公主在寝宫门前看见了雍容华贵的皇后,立刻张开双臂跑了过去,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了母亲的怀里。
尽管公主已经不小了,但皇后娘娘似乎一直将她当成一个孩子,轻轻的抱着她问道:“热不热呀,路上有没有颠簸?还有,那魔术好不好看呢?”
“好看,可好看了。”一提到魔术,乐祥顿时来了精神,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起来。云屏见她一时住不了口,便在旁边悄悄的行了个礼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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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搞的?不是说这个魔术很简单吗?怎么就演砸了?”
秦小虎心里有如明镜一般,这分明是范轻眉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面子想找人发泄一下,自己就成了无辜的替罪羔羊。这种情形下的女人能不招惹最好别去招惹,就算说错了也千万不要与其顶撞,不然就会产生一个很简单但很可怕的结果——没完没了。秦小虎顺着对方的意思说:“我错了,我有罪,事先没有做好缜密的分析,对可能出现的种种意外准备不足,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今后我一定要从这次的失败当中吸取经验教训,争取不再犯类似的错误。不再给大唐丢脸,给范府抹黑,让聪明可爱的范小姐蒙羞……”
“去去去,没事乱表什么态?”见秦小虎认错的态度很诚恳并且说了自己一堆坏话,范轻眉反而不大好意思了,“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你,谁能想到公主殿下非要你往箱子里钻呢?”
“不,怪我。”秦小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事先应该想到这个可能的,应该提前就穿上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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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道飘零不可怜,金炉断尽小篆香,人生何处似尊前?
梁羽生先生的这阕小词活生生的写出了云屏此刻的心境,她自幼父母双亡漂泊不定,直到进宫之后方才安稳下来。在宫中女人与男人不同,只要是雌性动物无论平时多么谨小慎微,都会被其他同类无端猜忌,何况云屏本就生得貌美如花……现在就要出宫了,出宫后的前程也是一样的迷茫。除了一个看似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以外,什么都没有,并且现在自己还不知道那个男人的想法究竟如何。
飘零,无尽飘零。
云屏并不怀疑自己会如愿嫁为人妇,毕竟只要皇后娘娘一开口,哪怕是达官显贵、公子王孙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这种指婚的事情她见得太多了,一般情况下皇后指的婚事女人理所当然会成为正妻,但却是被高高供奉起来的正妻,除了地位尊贵以外基本上得不到任何感情上的滋润。毕竟以皇后之尊,也不好去干涉人家夫妻间的生活。所以,主要还是要两情相悦,方能鸾凤和鸣……可惜自己揣着无数心事写就的那张红叶不巧被乐祥公主看见了,还拿来戏谑了一番,今天人又很多气氛很热烈而秦公子又恨尴尬,竟是没有机会将它送到意中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