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辉笑道:“忘忧先生果然高明,这支红参是我花三千两银子买来,宫中正四处寻找它。燕王殿下之事是否成功,关键就在它的身上,这件事就拜托先生了。”
贾国手捋须沉思了片刻便道:“仅仅靠一支红参是办不到,我还需要药方,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徐寿辉和李景隆对望一样,李景隆道:“药方没有问题,先生就先在府中安心住下。明天药方便可奉上!”
“那好。我就等二位的消息了。”
……
一大早。位于府东街的顾记藩货店便开门营业了,和往常一样,十几个伙计先打扫一下大门前的街道,这是顾家的规矩,开门后先打扫店门前,以除去夜里积下的晦气,顾英也一早来到了店铺,昨天她派人四处去寻找红参。但都找不到,她已经答应了马皇后,这就让她有些难办了,她只能想办法把那支红参再买回来。
昨天听说有一个伙计认识买红参的人,顾英一早便过来询问,掌柜把伙计找来。伙计连忙道:“回东家的话,那个买走红参的男子应该是徐都督府上的管家,我从前送货时见过他。”
“是徐寿辉的府上吗?”
“正是!”
顾英点了点头,她准备登门去拜访了,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远方驰来,停在店铺门前,从马车上跳下一名男子道:“请问顾东家在这里吗?”
“我就是!”顾英认识这辆马车,马车上有李府的标志,她走上来问道:“你是李相国府上的吗?”
“小人正是,我家大夫人命我给股东主送来一样东西。”
说着他从袋子里取出一只玉匣,递给她道:“大夫人说顾东主有急用,我不敢怠慢。”
顾英打开玉匣。见里面正是一支红参,她不由大喜,连忙谢道:“多谢你家夫人了,这正是我急需的。”
她把红参收好,又道:“请转告你家夫人,我一定会重谢于她。”
“我家夫人有交代,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夫人请顾东主晚上去吃饭。”
“好!我一定来。”
有了这支红参,她便可以交差了,顾英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立刻进宫去了。
顾英一走。藩货店又恢复了正常,几名负责送货的伙计纷纷到后院准备马匹,他们一早就要把一些事先订好的货物送到指定的地方去,伙计们取了货物出门了,大掌柜回到了掌柜房,却发现刚才送来红参的人竟坐在他的房内,他愣住了。
那男子站起身笑眯眯地道:“大夫人命我来送红参是一件事,另外还有一事,想问一问你们的那支红参究竟被谁买走了?”
自从被迫任命李维正为相国后,朱允炆的朝务压力明显地减少了,虽然每一项重大的军政事务都需要他批红后才能颁布,但大部分事情都被李维正做掉了,这在唐制中也是很正常的,一般皇帝对有疑问的旨意会找相国来询问,或者直接召见上奏者,若对相国所拟旨意不满意,会打回去要求重拟,若与相国的意见根本对立时,则会召开廷议重新磋商,实在不行就换相,一般而言,这些都是唐制中皇帝之权。
可到了朱允炆这里,李维正的唐制却似乎变了调,首先他根本没有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免权,还有就是军权不在他手上,这是最要命的一点,没有军权。他就无法改变一切,另外对于李维正所报上来的拟旨,他只能同意。即使他不同意,李维正也绝不会改,如果超过十天不批准,也就是视同他批准了,这一条让他无法接受,实际上他就是傀儡了,朱允炆又气又急,一下子就病倒了,这次是真的病了,他不吃不喝,心中萌生了死意,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朱允炆已经心灰意冷了,他哪里还是什么皇帝,仅仅只是挂了一个皇帝之名罢了。他恨自己软弱,祖父把权利交给他时,他可以掌握天下一切,可才短短几年,所有的帝王之权便在他手上失去了。
让他伤心地还有他的重臣们,他们竟然不反对李维正架空皇帝之权的做法,确实。李维正的做法和一般篡权者大不一样,他并没有独揽大权,每一件军国大事都是政事堂商量的结果,在争执不下时,就用投票来决定,他李维正也只有一票,门下省也同样不是傀儡,一样有权驳回政事堂和李维正的决定,正是因为这样,重臣们才个个精神焕发,根本就不在意他皇帝之权的失去。
朱允炆感到无比悲伤,他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他无权也没没有能力改变一切。甚至他想召见大臣也办不到,李维正曾告诉他:‘臣为相国,当对陛下负责,臣有事百官之长,百官对臣负责,陛下有疑惑,臣当解惑。’
就这样,他的一切权利都失去了。
“陛下,该喝药了。”
马皇后端着药碗出现在他身旁,她轻柔地笑道:“我找到了一支红参,御医说每天用一片做药引,一个月后,陛下的身体将完全康复。”
朱允炆的头扭向一旁,这药,他不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