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说的,有些不赞同。”赵振中插话道,“从清末到民国,在山东主政的官员和原籍山东身在外地的官员,有哪个真正为山东父老乡亲谋过福祉?”
“不说远的,就说口中的吴大帅,以及南面的孙传芳、济南的张宗昌,他们三人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山东人,可吴大帅任命高恩洪为青岛商埠督办,为其聚敛军费引起山东各界抗议;孙传芳前年和张宗昌在山东边界打生打死,要不是兵力不足,孙传芳就打进山东了;而张宗昌更不必说,只看看眼前这临近交通要道的小店景况,就这位张督办是如何穷兵黩武,搜刮百姓了。”
“要我说,现在这些当官的,都把百姓当作任意鱼肉、予取予求的对象了,根本就没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
那带头汉子听了赵振中的一番话后,拦住了那要开口的随从,问道不知这位小贵姓?在哪里发达?”
“免贵,小子姓赵,现在青岛那边一家商行主事。不知贵姓?”
“免贵,姓于。”那带头汉子说道小说的有些道理,可我觉得有些偏颇了。至少吴大帅持身谨严,并没有对山东父老有不利的举措。”
听那带头汉子说出自家姓于,赵振中心知的猜测基本上没,这于姓汉子很可能就是那个人。在于姓汉子说完之后,赵振中便道要说吴大帅,他曾控制几省却不治私产,身居高位却不纳妾,兵败之后却不入租界,带兵众多却能严加约束,窘迫之时却严词拒绝倭寇拉拢,这些品行小子我从心里佩服。就是历数当今中国显要,吴大帅的操守也无人能出其左右。”
“可看一个人,特别是身居高位的有力者,绝不是只看他的品行,更多的是看他的所作所为能否让其治下百姓安居乐业。”
“吴大帅身为直鲁豫三省巡阅使,除了收取军费练兵外,可没听说给山东父老谋过福祉。何况,他识人不明,在两个地方犯了误,不但铸成了其在直奉二次大战中兵败的苦果,还给北方民众带来了连年的战乱。”
“关于冯玉祥与南方孙党和北边奉系勾结形成反直三角联盟的事情,现在南方和奉系都不避讳,大家也都清楚了。可我听说在直奉二战之前,就有人向吴大帅还有曹大总统提醒过,但结果却不了了之。”
“除了冯玉祥之外,在山东军务督办郑士琦的任用上,吴大帅同样犯了。要不是郑士琦在直系兵败后,拒绝吴大帅带领败兵入境,直系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样子。而山东百姓也能少受许多苦楚。”
“还有,这位吴大帅只因曹大总统对其有知遇之恩,便恪守所谓‘忠君’之道,不管这位曹大总统有多饭桶,也一条道走到黑的去帮扶。吴大帅自诩饱读圣贤书,却浑然忘却圣贤也曾有‘民为贵,君为轻’的教诲。”
“所以,小子我尽管佩服这位吴大帅的为人品德,但对其在民生方面的作为却实在没有好感。”
听了这番对吴佩孚的评论,那于姓汉子等三人尽管心里难以接受,却又觉得赵振中所说的有一定道理,一时也难以反驳。
“小见识不凡,不知对眼下南面正在进行的北伐有看法?几方势力将来结局又会如何?”于姓汉子转移话题问道。
“孙党自同盟会改组而来,其内部派系众多就不必说了。而中共控制的叶挺所部进入湖南并取得初步胜利后,其魁首陈独秀却仍公然发表文章不赞同北伐,至少说明中共高层和下层也存在不同意见,加上苏联人在北伐中的参与,这场战争在各方势力的参与下,注定不会有圆满结果。这些从今年4月12号在南京发生的国、共两党之间的流血清党事件以及南京国民政府的成立就可以看出。”
“南京成立了国民政府,武汉也有国民政府,加上广州的国民政府,这算是代表了几方势力。虽然现在武汉和南京之间处于对立状态,但想必武汉也不会甘愿受苏联人的摆布成为傀儡,加上中共在北伐中一些过激行为,将来武汉的国民政府或许也会采取和南京政府相同的清党措施。孙氏生前所希望的在新三民主义和三大政策指引下的北伐注定会夭折。”
“小是说南方成功不了?”那于姓汉子听了赵振中的分析,带着几分兴奋问道。
“看看北方孙传芳、张宗昌所作所为导致百姓怨声载道就北方的失败是一定的,而南方则会成功。”赵振中摇头否定了于姓汉子的说法,又解释道我说的是南方会成功,是因为在通过这场战争,南方的一些势力已经膨胀起来,肯定还会继续同北方争夺地盘。而那时南方孙党势力清除了苏联及中共影响并经过重新整合后,势力势必还会大涨,北方因为连年战乱,加上还有同南方联结一气的冯玉祥所部,则肯定会战败。最多也就是张作霖所部能退出关外罢了。”
看看眼下的战局,想想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于姓汉子心里对眼前这个姓赵的小伙子的分析已经了大半。一方面惊异于这小伙子年纪不大可眼光非凡,一方面也起了结交的心思,便开口说道不瞒小,我叫于学忠,以前跟吴大帅当兵吃饭,这个月中兵败后解甲回蓬莱老家务农。小见解非凡,不知小大名能否见告?”
“呵呵,见解非凡可当不起,不过是听得多些,想的多点而已。小子叫赵振中,现在忝为青岛四海实业和青岛大学董事长。”赵振中见其果然是预料中的于学忠,也就自报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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