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孙福珩满脸悔意,却又坚定不疑,“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不能信任陵王和皇太孙殿下传出的消息。就算不躲藏起来,能亲眼见到小玉……王妃本人,难道不会是陷阱吗?天家争夺,有谁能顾念亲情?而事情只要沾上王妃,殿下就失去理智。那时他重伤未愈,我若不隐瞒消息,他定然不顾死活,直接冲上金銮殿。所以我宁愿拼着事后殿下杀我的头,也不能置他于险境。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我愿意承担代价!”
“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你能承担的了。”宁山王又叹了口气,“我明白你当初的决定,也不能说你错了。越俎代庖,也是不得已为之。你虽忠诚,却少了分智慧。事实上,老夫也有很大的责任。我心里不想对不起我那皇弟,偏偏又想帮助老七,于是贪心对两边都仁至义尽,明明知道老七情绪不稳,还把兵权丢给他,自己落个心定心静,结果……也罢,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埋怨也没有用。留着我的老命,你们的小命,尽力把事情扳回吧。你有什么罪,等老七清醒时自会裁决。”
“老王爷,要怎么做?”孙军问。
“没听到老王爷说吗?保住小命。”孙福珩痛悔之中,有一种豁出去的神色,“现在殿下糊涂了,我们又不能强行解蛊或者想办法令他恢复记忆,那也只有忍辱偷生,力图再回到殿下的身边去。哪怕殿下不信任我们,不听我们的话,有我们在身边,总有转圜的余地,能寻找到治愈殿下的机会。”
“赵知信不会放过我们的。”孙军担心道。
“幸好老七心里残留了一点感念,不许别人碰你们。你们只要小心别让人抓到把柄,别插手大事,重新做回忠仆。我这边暗中聚起军中的力量,再把你们之前解除的太府都和北元都的人马暗中重新整合起来……至少,等老七清醒的一刻,他要有人可以用。还有,想办法把四大美婢找回来。那四个丫头身上有功夫的,咱们插手不了内宅,自然要放出能搅和的人来,哪能让赵氏和宗政氏两家独大。”
“这样……就可以了?”孙军还是担心。
“这一次我们都犯了严重的错误,即小看了赵知信的能耐,也小看了老七难过的程度,到头来输个彻底。不过常言道,除死无大事,只要活着,就有办法。慢慢来,先示弱吧。”宁山王道,“但也别太顺从了,做戏做全套。不让赵知信欺侮得咱们死去活来,咱们时时反抗,又回回被压回去,赵贼如何能放心?”
孙福珩和孙军对视一眼,点头。
“可是……”孙军继续担心,“这样也不能解了殿下的蛊啊。”
“咱们能做的,只是别让局面再恶化,而且为老七积聚力量,等着大翻盘的那一天。至于其他的……”宁山王板紧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纹,“这世上万物相生相克,就算奇诡如断情蛊,也未必完全无敌。岂不知剧毒之物,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千万沉住气,一年也好,十年也罢,蓄势待发就好。这老天,想必自有定数。”
“怎么想办法让王妃知情才好。”孙福珩皱眉道,“我亲眼看着她和殿下之间的相处,总觉得她才是最关键的一环。”
宁山王微微一笑,“老夫虽交出了全部兵权,但好歹还有点人脉。守城官告诉我,有个小太监离开了明镜,想必会回太府都吧?”
小猴子!
孙福珩和孙军三度对视,愤懑而郁结的心底,终于燃起了一点小小的希望之火。
而在他们的密谋中,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小猴子,却因为战乱突起,不会说话又没有盘缠,折腾来折腾去,三个多月后才到达太府都,形象已如乞丐一般。
太府都的城门进出都严格盘查,若不是遇到陵王府的一个侍卫经过,他甚至进不了城,还可能被投入大牢之中。
恰巧这天,是石中玉的双胞胎儿子的百日之期。
一百天来,石中玉一方面托人打探明镜那边的消息,一方面积极恢复体力。冥冥中她感觉有辛苦的事要做,身体一定要保证最佳。并且,因为慕容恪举起了反旗,朝中对她的监视非常严格,就算她心里急到死,也不能轻举妄动。新皇和陵王对她实在太好,能保住她们母子三人的命就很不错了,她不能再去给人添麻烦。
等待,才真是诛心哪。到现在她才明白这个道理。
反王之子过百岁,自然不能大肆铺张,但在夏公公的安排下,一家子最亲近的人全凑在一处,倒也其乐融融。该有的程序、欢笑、长辈的礼物和祝福一点不少,但却都小心的不提及孩子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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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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