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信气疯了,他想不到慕容恪竟然如此轻视他。同时他也知道,再不能利用慕容恪。既然如此,他就要杀掉慕容恪。因为他面对朝廷的兵马已经很吃力,慕容恪不死,他永无宁日!
一咬牙,他一刀刺入亲生女儿的后心!
赵碧凡还以为赵知信是拿她吓唬慕容恪,慕容恪头也不回的走掉,已经令她伤心欲绝,但亲生父亲的狠毒却让她清醒的绝望和痛恨。
原来,她只是个笑话。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自己才是棋子,而且是没有人在意的。
她身子向前踉跄几步,跌下了城楼,曾经多么荣耀的裕王侧妃,结果死得无人爱惜。对于她来说,被心爱的人唾弃,被最亲的亲人杀死,这是最惨的结局了吧。
赵知信呆了,恨得日眦欲裂!为什么没有效果?难道慕容恪的盅解了?他白杀了女儿,却不能伤慕容恪分毫吗?为什么?为什么?
愤恨中他一挥手,一名江湖打扮的弓箭手出现在城楼上。
而此时,石中玉从马背上转身,也看到了这一幕。赵碧凡害人无数,到头来如此死法,她心里又是畅快,又是怅然。害人者终究害己,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只是害人者害人时,永远不会记得。
她向赵碧凡投下最后的目光,然而眼角余光却发现有一线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她袭来。
“神箭张大闯!”她听到孙福珩惊恐地喊。
原来,赵知信不只娶慕容恪死,还有她!于是不惜重金请来那位有名的箭手,就算远在普通弓箭的射程之外,那人也可致她于死地!
孙福珩想救她,四大铁卫想救她,长德想救她,所有人都想救她,可所有人都来不及、够不到。只在慕容恪,他只要转过身,就能以身为盾,把她从阎王殿门前拉回来。
之前他回忆起了过去,却没有想起她。可尽管如此,保护她几乎成了他血液里、骨髓中的本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竟然反手把她抓到身前,自己却再没时间躲开!
噗的一声,铁箭穿透血肉的声音,近在石中玉的耳边,继而疼痛在她的眉心展开。她姿态狼狈,双肘撑在慕容恪的大腿上,额头顶在他的胃部。
她感觉到了猛击,差点把她从慕容恪身上推开。可她抓紧他,抬头。
一只铁箭就在她眼前,是从慕容恪身后而来,穿透他和身体,箭尖从胸前顶出,又非常凑巧的刺破她的额头。
她吓傻了,忘记了疼,忘记了反应,忘记了一切。然后,在众人的惊吼声中,他们互相紧紧抓着,从马上坠地。
在电光火石之间,在众人扑过来之前,石中玉看到有一个米粒大小
的粉红色小虫顺着箭尖上流出的血掉在地上,瞬间干枯死去。而在她的眉心,也有什么顺着血珠而出,跌落于地。
盅,解了!这害人的盅,终于双双归于泥土!
她费尽心机想解却一直不成的神秘盅虫,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解了!
她瞬间就明白了,它们不是要用利器剜出,而是要生死关头的心心相印,彼此感应,而是要在危急时刻为对方牺牲,而是两人的血在几乎同一时间交融!
她的脸像是被一只手在扭着。她知道她在变幻容貌,回到从前。
她看向慕容恪,正对上他纯粹邪恶,但此时却柔情似水的眼睛。
“小玉。”他伸手抚着她的脸“我记得你。”
事实上,他从没有剖已。只是放在心底最黑暗的深处,只是埋葬在最无人知道的地方,疼痛到不可触摸。这时候,有如一道光,突然就照亮了一切。
“殿下!”她惨叫一声,使劲抱住慢慢合上眼睛的慕容恪。
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她宁愿那个盅永远解不了。他们可以重新开始,而不是像这样结束。
“闪开闪开,人都给我闪开!”不知从哪里,有个熟悉的声音叫道,把围过来的众人推到一边,然后又拉石中玉的衣服。
“丫头,你这样抱着他,他憋也被你憋死了。”那人嬉皮笑脸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