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家,靠近海边,正有村民在打桩。
虽然尚且看不出样子,但我能想象:小小的屋子,温馨可爱:外面要围一圈篱笆,不知道喇叭huā在这里能不能种活,不能活也没关系,我是仙啊,总有办法让它活下来!所以还要在院子里搬棵山桃huā下来:然后可以再问村民们要一艘破旧无用的小船,放在院子里,晚上心情好的时候,就躺在船上看星星:还有还有,门上挂串贝壳做的风铃,我看到海星家的窗口挂了一串,又动听又好看,这样想着,不觉嘴角弯弯。
临柏本双手背后站在我旁边,感觉到他靠过来,还顺势要牵我的手,我立马一个跳跃逃开他的魔爪。他笑问:“作何又不待见我了?”我就腹诽,哪能待见你,无缘无故又给我上封音!手指猛戳自己喉咙,要他把我的声音还给我。临柏看我想要咬人的样子似乎还挺得瑟,笑得更开,身手敏捷地又略到我身边,还是成功把我的手抓在掌心。他的仙法武功都高我几倍,认真起来,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我如同山林里的兔子,只能在原地胡乱蹦醚。
大师兄强势将我的小蛮腰一揽,我整个人就贴近他,只听他冰冰凉凉的声音说:“白天封音,晚上会给你解开的,只有我和你的时候。”什么叫做,只有你和我的时候?!合着大庭广众下,我就只能是个哑女蛮蛮了呀?!使劲挣脱开他的怀抱,揪起临柏的手写:大师兄昨晚,不是说只要我叫……,就给我解开封音的么?中间“相公”两字,实在羞于书写,点点两下一笔带过,相信大师兄会明白的。
临柏贼手捕捉在他掌心划动的青葱手指,直接拎起来放在嘴边亲了一口,那唇上的温度和触感让我浑身抖了三抖。我忽然发现,自从昨晚同意留在南海的条件,这厮渐渐变身成狼了!从前三百年里,都没有他这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所作的逾矩。
“叫什么?”他直视我的眼睛,笑眯眯。临柏现在的脸平凡无奇,我还是能想象出他妖孽的冰山脸上绽放出笑容的灿烂模样。
“我只说昨晚帮你解开。”
春风得意啊春风得意,一朝春风解寒冬!我严重怀疑,当年那个冰山大师兄,其实就是个埋伏极深的闷骚腹黑大尾巴狼!
我白他一眼,扭身不去理会,准备考虑下,要不要反悔回昆仑墟算了。
临柏不依不饶凑过来,又放软语气劝解:“蛮蛮是哑女,忽然能说话了,岂不会吓到村长他们。而且你惹是生非的本事,就算在这偏僻的南海,也叫我不放心。我不能时刻盯着你,少了声音,也少了你惹事的机会。”越听越气!
在他手上写:没有声音,我就回昆仑墟!
“这样回昆仑墟,我也不会解开封音,别指望未明和鹿鸣帮你。”他翻手继续捉我的手,另一只还在我鼻子上刮了一下。我原本就不挺拔的鼻子,更加塌下去!
我同临柏如此吵吵闹闹过了七八日。
白日里他出去打渔,我就在村长家里和村长婆婆学织渔网,海星妹也常来村长家做客。她和阿亮弟都有十八岁,早已到了适婚的年纪。
每当我与海星妹打手势,问她有没有意中人时,海星总会脸红,低头不说话。我小眼睛转悠,说不定海星妹心里有阿亮,我们阿亮弟人长得好,又吃苦耐劳,她嫁给阿亮定然不会吃亏。
傍晚临柏回来,会先拉着我去看一看我们的小屋子,它从一片平地一点点变高边完整,虽然表面上还和临柏闹别扭,我心里面可是高兴坏了。那些想象中的家具物件,也在一样一样筹备出来。他们说再过两日,我和临柏的新家就能落成。
到吃完晚饭,睡觉之前,临柏就牵着我的手,在海边溜达消食。
若我保证乖乖听话,他便先解开我的封音,与我小声说些话。这些时日的相处,我们对丰乐乡也算有了些了解。我始终纠结小渔村里头的人不识字,和临柏商量要让他当教书先生,给丰乐乡的娃娃开个小学堂,就在我们新造的小屋子里。临柏觉得这主意不错,他可以上午打渔,下午义务教书,既生计无忧又能看顾我,还造福乡民。
村长得知我们的想法,也甚为赞同。村长年老,还要管理丰乐乡事物,没有余力教书,阿亮也不过是认识几个简单的字,负责出去采购东西时用。临柏才学渊博,当一乡夫子,绰绰有余。村长让他不用去打渔,只管专心教书,我们的生计由他负责就行。临柏和我自然拒绝,仙人需要什么生计,不过是图个生活乐趣,当日临柏就说,只想和我做一对平凡的夫妻,那些打渔织网,就要做足样子。
这厢商定完,村长开始在丰乐乡奔走相告,致使一时间,丰乐乡的人看到我和临柏,都恨不得跪在地上给我们叩头。村长屋子里,摆满了各家送来的礼物,尽管都是土特产,但还是将我感动了一把”丁嘱临柏,一定要倾尽全力教他们的妹姥们,最好教出几个文囊。临柏笑,将我揽进怀里,低语:“等我们有了一个孩子,我会倾尽全力,教给他。”他想得倒是很远很好,我白他一眼,还在为封音的事情生气。
这日吃过午饭,临柏和阿亮又出海打渔,海星如往常那样,过来村长家陪我和村长婆婆。我瞧着还有两日,屋子就能竣工,看中了海星家窗前的贝壳风铃还没有做,就和海星比划,要去收集贝壳来让她教我做一个更大更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