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对自己的身份多做解释,只说:“我是宫里来的。”
守卫看向追上来的孙青眇,“孙大人?”麻烦您给解释解释?
“我们要去办点事,不用通报清河知府了。”反超了林杝,给她带路,压根也不管守卫。
守卫见巡抚大人开路,自然不能拦下,木木看着一男一女下去。
林杝觉得上来时挺容易的,下去却有些困难,高高的沙袋,沙袋湿滑,一不留神就会滑倒,而且她现在是两个魂魄操纵一具身体,就算默契越来越好了,此刻还是极谨慎地放出右脚,找了个合适的落脚点,慢慢踩上去,踩扎实了才让左脚再动。
孙青眇回头看到林杝的动作,却只当她一个小姐走路不便,这会儿倒是脑袋灵光了,也不嫌自己手是淫手,不假思索返身搀扶住林杝的右胳膊。
“林大人,当心些。”他柔声提醒。
林杝看了他一眼,并不多说,借着他的力顺利下了小山丘,看到清河城里人头攒动,并不像沿路那些散落的村庄,荒芜破败。
清河城门下准备了另一辆马车,是为方便像巡抚之类过来找知府商讨问题时代步,孙青眇扶了林杝上车,自己招呼了个守卫过来驾车,三个人就朝崔府的方向前进。
“清河城的地下排水系统是桑亚子设计。”孙青眇看到林杝在往车窗外张望,就没头没尾解释了一句。
林杝的确是在稀奇清河城的路上虽然潮湿,但是没有积水。听到孙青眇如此说,从方才对崔桑亚没什么感觉变成了真实得佩服他起来。
孙青眇又说,“说起来,我表妹的本事也都是从桑亚子那儿学来的,她管桑亚子叫叔公。”
林杝听得眼睛一亮,那岂不就是只要挖到崔牧禾这株土豆藤,下面能拔出来一串土豆?不管怎么样,还得先跨过崔父那一道儿坎儿。
想罢,林杝动手开始解自己腰带。
“林大人!林小姐!你要作甚?!”孙青眇怪叫,好不容易沉下去的面色,又泛起嫣红,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瞧着林杝。
他整个人都侧贴在马车车壁上,唯恐避之不及。
赶马车的守卫手上动作一顿,扭头奇怪地看了一眼车帘子,不知里头发生了何事,即便疑惑,却也不敢去揭开来一探究竟。
林杝手上动作不停,嘴上解释:“我换身衣服。”
“可,可我还在你跟前呢,我,我虽然说过会对你负责,可,可大家闺秀,也该讲究些仪态。”结结巴巴里还带了些责备。
腰带被林杝丢在马车角落里,顺势又去解官服的纽扣。
孙青眇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林小姐!不要啊!”
林杝白了一眼孙青眇,刷地就把官服的外套给扒了下来,露出里面整齐的女装。
她本来打算到了清河崔家后门,让梅二帮她翻墙进去,崔毅的地形图画得相当详细。而在路上穿着官服不过是为了大张旗鼓,扩大声势,也能减小被行刺的风险。这会儿既然有孙青眇这个堂而皇之的开路神在,她乐得不求李束樘帮忙。
“孙大人,我里头有衣服的。”林杝看孙青眇死命闭着眼睛,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十分纠结好像上刑场砍头似的,忍俊不禁,无奈出声相告。
孙某显然有些不相信,先拿一只眼睛眯开一条缝儿,小心翼翼张望一下,发现林杝衣冠整齐,才呼地输出一口气,“林小姐,下次莫在他人面前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