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帝走路不忘说话,问国师:“怎么不见国师那几个徒儿伺候在身边?”
一问就问到了林杝心坎里,竖着耳朵认真听。玉衡答:“他们三个年纪不小,放他们出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国师这个师父当的可真开明。”
“贫道终究一届凡人,一手带大的徒弟有时候也难免操心。老大和老2还好,尤其是那个老三,跟在贫道身边的时候就没少闯祸,一到岁数得了自由,这半年过去了也没见半点音讯传回来,再这样下去贫道可得麻烦皇上贴皇榜全国找人了。”国师说着这些时,才让林杝觉得他还算是个食人间烟火的正常人。
承恩帝呵呵笑了两声,“国师若要朕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不过今日朕来是想先求国师帮个忙。”
说到此处三人已经到了楼顶的天亭上,顶上的风有些大,四面除了四根柱子也没有其他保护的措施,一下子站在上面叫林小姐腿脚发软,微微有些恐高,这要是不小心摔下去,只有被摔死的份儿。十几平的地方就一张被固定的桌子,其下有一张丝绒毯子,按照桌子的尺寸挖了个洞罩下来,方便人坐。虽然大部分地方暴露在风雨中,可小地方十分干净,想来是国师自己打扫勤快。
三人就坐,承恩帝让林杝坐在靠近楼梯的地方,还丢给她一个别滚下去的眼神,其实那地方已经是最不容易掉下去的了因为有楼梯缓冲。自己则坐在国师的对面,四目相对着说话方便。玉衡的气场不逊于皇上,低头来开一方桌腿上的一个铜环,里面有白净的小茶壶和小瓷杯,分别斟上特制的凉茶,方慢悠悠问承恩帝:“不知皇上要贫道帮什么忙?”
承恩帝努嘴,林杝意会,自觉开口提承恩帝将最近群英汇的事情简而不漏地概述给国师听,然后把他们商量出的对策也一一告诉了他。大夏、瑞昭、东瀛三国间的关系,国师比林杝更加清楚,她便没有班门弄斧,只针对客观的那些来说,最后问道:“国师是瑞昭玄术第一人,道法高深但是事务繁忙,是否可以派您的几个徒弟来参加群英汇,相信他们得了您的真传,对付东瀛那些忍者根本不在话下。”
玉衡似笑非笑的眼神飘在林杝身上,让林杝的心头一紧。从方才见面到现在,国师对她特殊的身体一点反应也没有,若非她在说话,否则连看也不会看她。看上去好像应该是好事,可是林杝倒比一开始更加担忧。国师那种看面相命格就能识人的高手,还会看不出她身上的端倪?起码身上有两种命格吧?不禁又呆了呆,莫非国师真的会读心术?那个笑意诡异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小姐你是在找借口企图让贫道的玄明徒儿出现,好方便你赶紧脱离某些人的魔爪。
做贼心虚最典范的典范。
林杝被玉衡的眼神威慑住,缩在那儿一动不动。
却说承恩帝误以为她是太过激动地等待国师的答案才会如此,忠心耿耿,于是在下面瞧瞧拍林杝的腿,仅仅好心地以示慰问。但是林杝坐在承恩帝右手边的位置,所以皇上出手拍(摸?)到的就成了林杝的左腿……七王爷一时没有防备,未来得及撤腿,被拍得刚刚好。浑身立即变成一只刺猬,根根刺锐利。林杝本来纠结着国师,突然接收到“隔壁邻居”的异动,亦是在毫无预兆中又吓了一大跳,不明就里的来回张望国师和承恩帝,怎么了?!?!
她微张的小嘴叫承恩帝有些发耸,孬想:这林丞相的四女儿可比三女儿矜持许多,朕都没想怎么样她就被吓成如此,若朕真的想怎么样,估计得另辟蹊径才能得手。
这二人三魂的关系就被一个拍(摸?)腿的动作打乱,一时间暗流涌动。
国师一切皆看在眼里,俊秀的嫩脸上却不起一丝波澜,好像自己就是个看戏的客官,台上爱怎么样就怎么演,纵使他提前看过预告,知道大致的故事走向和结局,总是要亲眼见证了那一幕幕,才会觉得这一遭故事没有白听,生动鲜活的演绎可比没血没肉的一个未卜先知来得有趣。
红尘滚滚,总需要一些传奇。
“若说道术,还是我的二徒弟苏玄明厉害些,不过他前日出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而且玄明的脾气古怪,万事都从心出发,若他不想做,打死他也不会妥协。还是等贫道飞鸽传书与他再说。”
林杝暗暗点头,又加上一句,三观不正。
承恩帝从之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飞快回答:“那你就用师命压他,让他后日辰时前务必回来,在京城长庆里外的熏沐楼边找一个叫赵若尘的人报上姓名就行。”
“可以一试。”玉衡也很爽快,“不过皇上您还是记得找个替补,贫道不能保证那徒儿一定会回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