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希从纽约辗转回到老家,花了三四天时间,五一小长假已经结束了,好在她之前请过假。
不辞而别,是一时冲动,当时就想赶紧离开他,一个人躲回老家,好好冷静冷静。
五月的江南,细雨不断,彼时,她正托腮坐在老家二楼的窗口,看着清澈的河流、石桥,以及青石板路上的游人。已经过了五一,古镇的游客很少,三三两两,偶尔有旅游团经过。
呼吸间,可以闻到河水的味道。
她以前就喜欢这么托着腮,看着窗外发呆。
手机闹铃声响了,提醒她开始做饭了,下意识地翻看了下手机,没有一个未接来电,而那只专属于某人的手机,也一直没动静。
他那天晚上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在了心里,这两天一直在冷静,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
鼻头酸酸的,她已经很想赶紧回京城了呢……
做好了饭菜,用保温饭盒打包好,她出了家门,打着伞,走在长长的河道边,过了古老的石头拱桥,再走一段距离,进了古镇景区入口。检票的保安是认识她的,古镇上的居民都不用门票就可以进去。
“希希回来啦!”中年保安看到她,热情地打招呼,操着本地方言。
“堂叔好!我昨天就回来了!您吃了没?”
“马上,马上!你快给你.妈送去吧!”
“嗯!回见!”虞希一脸笑容,说完后,加快了步子。
不一会儿,就到了丝绸旗袍馆,是母亲和其他两个阿姨合开的店。虞母本就是裁缝,做旗袍在镇上是出了名的,这些年生意还不错。自她眼睛治好后,她们母女俩的日子就没以前过得那么苦了。
虞希一直很佩服妈妈,一个离了异的女人,带着有残疾的女儿,含辛茹苦却也自强不息。
“妈妈!”刚进门,就看到妈妈伏首坐在缝纫机边,她扬声甜甜地喊。
“来啦……”
“嗯!快洗手吃饭吧!我帮您看着店!”虞希大声说。
“希希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许雅蕙洗了手,坐在里间小餐桌边,扬声问,虞希坐在缝纫机边。
虞希转身,撅着嘴,“妈妈……我找到当年帮我治好眼睛的三少了……”
母亲这些年也一直没忘记那位好心的三少,要知道,当初她攒了十年的医药费,都没法.医好女儿,而且,她这是先天性的角膜缺陷,必须要做角膜移植手术,她们这样的家庭,即使凑齐手术费,恐怕也等不到角膜。
这些年,一直记着这份恩情,她也知道,虞希考去京城,也是想找到那位好心人。
“是吗?希希,你应该高兴的啊,怎么闷闷不乐?”
虞希吸了吸鼻子,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他就是我之前跟您一直夸的老板!”她红着眼眶说,这两天觉都没睡好,一直在反复地想,想着他这些年一直在等着自己,但是,一直瞒着实情,有感动也有彷徨。
如果,是她心里想的那样,那她也太受*若惊了!
她何德何能,承蒙他九年的等待?
所以,很难以置信。
“这么巧啊……”许雅蕙诧异,“那也挺好的呀,你不开心什么?”
“妈,我也没不开心,就是……先不跟您说这个了。”她还不确定,沈霖渊究竟是不是爱她呢,还不好说太多。
“只要不是关于阿喆就好,我就怕你对他动心!”许雅蕙沉声说,提起江俊喆,虞希心口发紧,他们已经很多天没联系了。
不一会儿,她去了古镇景区外不远处的御酒坊。
“江爷爷……!”穿过摆满酒缸的院子,她到了后屋,一位穿着青灰色中山装的老人,正蹲在地上,在搅.拌酒糟,一股又酸又香的味道,教虞希深深吸气,还有股淡淡的桂花香。
桂花甜酒是这边的特产,江爷爷是镇子上有名的酿酒师。
老人见到她,憨笑着,站起身,“希希回来啦……”老人推了推快要掉下鼻梁的老花眼镜,看着她,一脸慈祥,笑起来,满脸褶皱。
“嗯!好久没回来了,五一回来看看!”虞希笑着说。
“希希现在有大出息了!比阿喆强太多了!”江爷爷沉声说,走到一旁的酒缸边,拿起木勺,舀了一勺酒,“刚酿的,尝尝!”
虞希兴冲冲地接过,她最爱这里的甜酒了。
不会醉,还很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