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家听得王况仅一歇工夫就完成了第二关,便再顾不上作为东家的矜持,匆忙的赶到了厨房。见王况果然完成任务,又听得那帮厨说了过程,不由收起先前对王况的轻视之心。说到:“虽说你这第二关的处理结果与我原来预料有差,却比我原先预料要好甚多。按说,此时就算聘你为厨师也有足够,但事关我这客栈前途,不得不谨慎从事,且为落后来者口实,故第三关你还是得过的。”说完看了看王况,吩咐跟进来的小二:“去搬两块大石头来,这灶台可是到了这哥儿双肩,哥儿够不着。”转口就称起王况“哥儿”来了,也是有意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小二应了声,去院里搬了两块石头来在灶前垫稳当了,让王况站上去试了试,还堪合用。
“第三关也简单,就是将你处理好的三样食材烹熟了。油盐等调料都在灶边,如要用什么调料灶上没有的说来,我叫人帮你去寻。”东家说完,便站一旁,他倒要看看王况怎么烹食。
王况也没先动手,因为不了解现时有什么调料,所以也没定下怎么做这三样菜。但王况知道一点,那就是好的厨师烹食并不是先定下要做什么然后去找材料,而是就地取材,按现有的材料烹出菜肴。看了看,油是麻油,盐是颗粒极大的有点灰黑的,尝了下是海盐;还有几块姜和几颗青蒜,水芹菜也有几棵。另外还有花椒,桂皮及一串桂叶,一瓯醋,一瓯酒。另外在一个盖的严严实实的釉陶罐里还发现了黄砂糖。只是没发现山粉(淀粉),细想下,原来此时番薯估计还没引进,土豆就更别提了,没办法,只好因陋就简了。
看到这些调味品,王况心里有了底,决定用最简单的方法做这三道菜。先前处理怀山前,他就注意到那怀山是本地怀山,属于比较面的那种,所以他才切段。他首先请那帮厨帮忙,把怀山上蒸屉入锅蒸上,又在另一锅里加水烧开后,捞起茄块入滚水汆软后捞起控干水份放一旁备用。
接着,王况将切了些姜丝,在鱼腮和鱼腹部位各塞了些,其余的直接码在鱼身上,淋了些酒上去,再淋上麻油。取了两跟绿蒜,用刀侧拍扁,取些根部位的蒜白切碎了,其余的切丝放一边备用。此时怀山已经蒸差不多了,由于自己个头小,便又让帮厨帮忙取出怀山,又在锅里添了些水,等水烧开后,取个大陶碗盛了半碗开水,将原来灶台上的那瓯酒放进去温着。然后将鱼让帮厨帮忙放入蒸屉入锅蒸上。
忙完这些,用手背触了下怀山,不烫手了,又取了个盘,底上抹了些油,把怀山放进,取来个汤匙,就在盘里用匙将怀山摁成泥。然后均匀压平成约摸一指厚,取刀纵横出均匀小块,然后复又用原来蒸怀山的盘底抹上一层薄薄的油,盖在怀山上,反扣过来,这样怀山泥两面都有一层油膜,不沾盘了。然后均匀洒上些黄砂糖,这怀山就算做得了。
接下来就是茄子了,洗净锅后,央灶前被东家支来烧火的那个洗碗婆娘把火烧旺,不一会工夫,锅底便已略见暗红,赶忙倒入油,接着倒入切碎的蒜白,也不翻炒,迅速倒入茄块快速翻炒,然后篦了些温酒,盐继续翻炒片刻,再洒些水,取两片桂叶用火点燃后丢入锅内,盖上锅盖焖约摸半分钟,揭开锅盖,再洒些温酒和些许蒜丝及一匙油,翻几下便铲出装盘。又做得一道菜。
这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不少,由于没有手表可看,王况只能根据自己做菜的速度来估算时间,再等了一会,估计鱼已经蒸了大约后世时的十分钟左右,赶快将炒锅洗了,舀了些水进去烧开,将那瓯温着的酒放进锅里加热,眼见酒面上隐隐氲起了雾,阵阵酒香飘了开来,便揭开蒸屉盖,舀了一匙酒倒入鱼里,将蒜丝也放进去,盖上盖,约略几秒钟,就揭开了。还是请了那帮厨帮忙把鱼端出。。
至此,三道菜算是全部做完,忙得王况是满头大汗,一半是被热气熏的,一半是这大病初愈的身板实在受不得劳累。更何况那锅铲颇重,才十岁的手动几下便已经酸得不行,还好没想过卖弄颠锅的花样,不然他这力气,别说颠了,便是想一手拿起锅也是办不到。估计这时代还没出现颠锅,否则这厨房里的锅就不该这么大,王况心想,看着那口可以和以前自己老家比拟的直径近一米的大锅有些犯怵:“还好,总算没出丑。”
这变王况累得不行,那边东家在看着王况做食,已经是满眼的诧异,怨不得他,实在是王况的烹饪手法他很多地方看不明白,也没见过。
见得王况停下手来,便问:“这便得了?”
“嗯,做得了,第一道叫甜薯泥,第二道是叫菊花鲤鱼,第三道叫桂香茄块。”王况报了菜名,说实话,王况没有取菜名的天赋,取不了什么好听的名字,之前在道观里说个羊汤翡翠,还是想起了朱元璋吃过的“珍珠翡翠白玉汤”,自己也是个乞丐,这才取出的名。第一道的甜薯泥,他还是记起老家里叫怀山为“薯子”的,自己现在这么叫应该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