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言过了,想必大人也应该明白天成并不喜欢追求荣华富贵,但天成同样也不是那种思想古板守旧之人,天成知道天成率领第二师团投效秦王殿下会引来众多同僚的诟病,不过天成依然这样做了,天成就不会畏惧人言。”皇甫天成也细细的抿了一口茶,娓娓道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天成是一个军人,按理说军人只需要服从上级命令,不需要关心其他事情便可,但我们唐河人有句古谚叫做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连匹夫都有责任,何况天成还是一个军人?”
“看看怎么些年来帝国的种种情形,大人应该比天成了解得更多,唐河民族一步一步走向衰落,除了利伯亚人不断在北方袭扰,南面的马其汗人因为有个我们唐河帝国弃之的雷觉天而飞速崛起,窥视我们南方腹地,东面的倭人利用我们那些达官贵人们的短视浅薄和无耻蚕食鲸吞,不断吞噬着我们在大东洋上宝贵的土地,西北游牧民族连年犯边,边境百姓民不聊生,帝[***]队一触即溃,这样国家这样的军队何以保护我们这些纯朴的民众和百姓?而再看看生活在燕京的这些所谓上流社会精英的贵族士绅们,他们除了享受和挥霍生活在底层民众给他们创造的财富和物质外,他们还干过什么,还会干什么?天成不敢说这些人就是寄生在帝国躯体上毒瘤和垃圾,但他们的所作所为却实实在在在动摇着我们唐河民族文明的根基。”
马远往和皇甫天成相交应该有些年辰了,但他们都尽量保持着一种相互尊重的上下级关系,皇甫天成从来不刻意媚上,而马远往似乎也能够理解皇甫天成的想法,但二人却从未就双方对时局的看法进行过交流,而今曰皇甫天成却敞开心扉,坦然的像一位老友一般向这位老上司一点一滴的介绍自己思想的嬗变经历。
“也许很多人都认为如果换了一个皇帝也许唐河帝国会重新再现辉煌,但从先皇开始,到司徒朗,再到司徒元,甚至还可以延续到先皇之前,唐河帝国实际上就已经在逐步走向衰落,也许天成的思想有些激进,但我一直认为当一个帝国一个王朝无法支撑起它应当承担起的历史责任和义务时,那就是应该改朝换代的时候了,唐河帝国已经老迈腐朽了,而且是从根子深处腐烂了,天成不相信从司徒家族自身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唐河民族需要一阵狂风骤雨来涤荡一下陈腐的气息,只有这样唐河民族才能够获得新生。”
“那天成以为这带领唐河民族获得新生的明主就是李无锋么?”皇甫天成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并未能打动马远往,作为一个经历了太多的老人,马远往已经很难被这些听起来琅琅上口的语言所说服,也许这就是老人和年轻人的区别,但这并不代表马远往就看不清形势。
“从目前来说,天成以为还无人能够具备超越秦王殿下的能力和天时地利的条件,唐河民族如果仅仅只想止步不前,也许司徒泰和司徒朗都能够勉强为之,但四周的民族和国家都在发展和进步,如果唐河民族固步自封,将来的命运只会变得更悲惨,唐河民族需要一个具有野心和胆魄的领袖来重振雄风,去获得复兴之后唐河民族应该获得的一切,伟大的唐河民族应当傲立于大陆俯视所有民族。”说到最后两句话时,皇甫天成的眼睛中已经泛起了马远往以往从未见到过的锐利精芒。
“野心和胆魄?唐河民族应该获得的一切?”马远往同样注意到了皇甫天成的措辞,对方没有雄心这种词语,而用了野心,唐河民族应该获得的一切似乎包含了太多的含义,而皇甫天成那眼中的精芒落入马远往眼中,这一切混合在一起,马远往突然间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明白皇甫天成为什么会选择李无锋作为投效对象了。
因为他们更像是一类人,胸中都是无尽的野心和贪婪,只不过这个皇甫天成比任何人都掩饰得更好,竟然在自己麾下隐藏如此之深,不过皇甫天成的贪婪欲望似乎有别于普通人的种种贪欲,财富、女人、权力这些东西似乎都不是他所追求的,应该说他追求的东西在层次上更高一些,那是一种征服别人的快感和众人仰望带来的荣耀,马远往终于发现了这么些年来他一直苦苦思索的对方有别于自己其他部下的不同,正是对这种欲望的追求才导致了对方的表现始终与其他人不同,当其他人在忙于追逐名利时,他却只顾着训练自己的军队,不断提升自己军队的战斗力,这个皇甫天成也许从那时候起就再也没有想到过要安心于在这燕京终老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