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自行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崔文秀眼睛一亮,目光投放在龙自行面带深思之色的脸上。
“根据目前的情报显示,普尔军的西线回撤速度很快,但是北线还没有反应出来,一旦三线集合起来,我们对面的敌军兵力就十分雄厚了,就算是我们能够击破,但是时间却不好说,赫连勃那边虽然防线稳固,但是他毕竟面对两面夹击,火铳队究竟有多大威力现在还不好说,我想我们可以趁夜现在普尔军三线力量尚未真正拧成一股绳的时候实施突击,不要贪图全歼敌军,而是利用重装骑兵突破,游骑兵实施穿插分隔,打乱他们的队形,破坏他们的统一指挥,步兵跟进以打散打乱成建制敌军为主,对于散部则放开口子,让他们逃生,这样可以灭其精锐,纵其散兵,这些散兵就算是逃生也根本不足以对曰后的战局产生影响,我们也可以节省更多时间发动总攻,也为第二军团减轻一些压力。”
龙自行也知道这事实上就是改变了原来的包整个饺子的意图,也就是说将饺子中的无足轻重的货色放过,集中力量摧毁可能对总攻构成威胁的精锐消灭,尽快达到完成总攻的意图。
崔文秀默默点点头,他也在琢磨这一战打到这个时候需要改变一下了,普尔军的战斗力并不算强,但是数量却摆在那里,而主将的指挥艺术也还算过得去,这也导致了当初自己的设计有些偏离了方向,现在也该到了纠正的时候。龙自行说得没错,现在还要追求的全歼就有些不现实了,击溃普尔军是第一要务,现在普尔军南线实力大损,北线和西线的收缩进度有些脱节,正是发动袭击的好时候,趁夜发动攻击彻底击溃西线和南线兵力,即便是北线敌军赶到也已经无济于事了,不强求全歼,但是一定要彻底击溃,使其丧失顽抗之力。
“嗯,自行,你的第三军团今曰恶战一天,今晚还能继续么?”崔文秀内心已经定下了策略,但是他需要考虑第三军团能否承受得了这样连续的激战。
“没有问题,弟兄们士气很高,今天一战主要还是骑兵打前锋,步兵略作休息完全可以进行夜战。”龙自行颌首昂然道。
“那好,咱们就定下了,马上让参谋们制定方案,今晚让所有重装骑兵不惜一切代价实施突破,游骑兵全面出击,确保战果扩大化,第三军团务必要今晚一战中锁定胜局,也许明天我们就不得不面对从北线撤下来的普尔军。”崔文秀斩钉截铁的道:“我已经命令第九军团抽出一个师团从侧翼帮助第二军团稳固战线,我们和普尔人甚至多顿人现在都处于欲罢不能的境地,谁只要退缩一步那就是全盘皆输的结果,我只要赫连勃还能守住三天时间,我们就可以赢得这一仗!”
崔文秀说得没错,无论是那一面都已经处于欲罢不能的境地,尤其是在赫连勃指挥的阻断战场,此时的第二军团就像是被置于一个铁砧上的铁块任凭来自东西两面的铁锤轮番疯狂击打蹂躏,狂暴的铁骑冲锋让即便是见惯了北方利伯亚人铁骑的高岳步兵也一样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巨大压力。无论是普尔人还是多顿人都意识到了这一战走到这个境地面临的结局将会是什么,如果不能和盟军合力一处,其结果就是被唐军各个击破,普尔王国和多顿王国也将成为遗迹彻底消失在东大陆的历史舞台上,生死攸关之战,没有人还抱有侥幸和退缩的心理。
山柱战袍上已经满是血浆和肉末,甚至一丝白乎乎的脑浆喷溅在他肩头上的兽面吞环上,那是一名高岳士兵被普尔重装骑兵的铁矛击碎天灵盖之后溅起的浆液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血染征袍气冲斗牛这两个词语形容面目狰狞的山柱无疑是再恰当不过了,厚实的铁盔上留下了一枚粗重的划痕,这是一名普尔轻骑兵的飞矢射中山柱头盔划过的痕迹,如果再往下一些,也许山柱也就只能像他的其他同胞们一样躺在泥土中静静体味大地的颤抖了。
轻轻挥动了一下手膀,有些酸酸的不那么得劲儿,冲天的煞气即便是几米之外也能够感受到,浓眉虎目下山柱巍然若战神一般的身躯傲然立于阵前,让高岳士兵们士气也稳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