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来的变故使底舱走道一阵大乱,蜡烛落地熄灭了,走道里变得漆黑一片,无晋半蹲在走道口上,用他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走道内射击弩箭,黑影闪动,便是一支箭射中对方,惨叫声此起彼伏,重重摔地的声音。。。。。。。无晋这把羊角匣弩是一名北冥弩匠耗时三年制作而成,弩身用的是北冥铁木,弩机悬刀等配件却是铜制,弦是用一种蛟龙的筋,劲力强大,而且不怕水。
无晋用的弩箭很短,但箭头上涂有剧毒,一匣二十支,大拇指扣动绷簧,箭会自动落入槽中,关键是上弦的速度,他的弩弓是特制,可以射钢珠,也可以射短箭,只需更换成箭槽,在弩身侧方,有一根半尺长铜棒,就像枪栓一样,向后拉满,便能可以上弦,使上弦变得非常简易,但使用这把弩需要很强的力量,可以这把弩就是为无晋量身打造。
他蹲在最黑暗的角落,像一个优秀的狙击手,一盏茶的时间,二十支弩箭全部射出,走道也变得安静下来,等了半晌,依然没有动静,无晋背好弓弩,‘咔!’点燃了火折子,一团光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将整个底舱通道都照亮了,地上躺满尸体,很多人手和脚都在抽动,这是中毒尚未死的征兆。
他将火折子换到左手,慢慢拔出横刀,一共只有十四人,可刚才明明有十五人,还少一人,走道上两侧都是光溜溜的舱壁,根本就没有躲藏的地方,无晋走了十几步,来到了舱门附近,烛光下,地上出现了一个淡淡的人影,他猛地一刀向头顶刺去,只听一声惨叫,一人从头顶上重重摔下,横刀刺穿了他的后心。
“无晋,是你吗?”船舱内传来惟明的声音。
无晋大喜,急问:“大哥,你没事吧!”
“我们都还好,你不用管我们,快上甲板去。”
无晋迅速地将地上的武器都从豁口中塞进了银舱,又将十几具尸体叠放,挡住了那条两尺长的豁口,这才对惟明喊道:“大哥不要出来,就呆在船舱里。”
他担心甲板上情况,换了一只箭匣,便向甲板上奔去,此时甲板上的情况已经有所改观,由于陈瑛的参战,使白沙海盗死伤开始惨重,如果论一对一的单打独斗,陈瑛和虞海澜的武艺也在伯仲之间,最多也只能搏杀八到十名海盗。
但她的身体却有着常人难及的柔韧和敏捷,她更像一只在丛林中觅食的母猎豹,她利用一切地形,桅杆、高台、船舱为掩护,在黑夜和火光中形如鬼魅,她是用两根水刺为武器,长长锋利的水刺猛地刺入人的心脏,一击毙命,只在无晋进船舱的一会儿时间,已经有近二十名白沙海盗死在她的水刺之下。
近百名白沙海盗已经死伤大半,只剩下四十人,而二十八名凤凰会的人也只剩下十二人,随着无晋加入战团,形势便渐渐转变了,他攀上尾桅,像一个狙击手,在暗处射杀敌人,虞海澜总是成为海盗击杀的对象,她一个人在独斗五人,五名身材魁梧的海盗手执盾牌和长刀,试图将她包围,而虞海澜总是敏捷游走,身体像一朵莲花在甲板上旋转,她决不让对方将自己包围,却利用她神出鬼没的剑法连杀两人,围攻她的海盗变成三人。
一支冷箭呼啸而至,正中一名海盗的后颈,他闷哼一声,一头栽倒,而他身旁另一人在一愣神之际,又一支弩箭却无声无息地射入了他的后心,他惨叫一声,盾牌和长刀落地,软软倒在甲板上。
最后一人被一箭射中脸颊,他发狂似的大吼大叫,冲到船舷边,一头栽下大海。
只霎时间,三名围攻虞海澜的海盗皆命丧无晋的箭下,虞海澜惊讶地向四周寻找。
“师姐!”无晋调皮地向她眨眨眼,食指和拇指合拢成一个圈,向她打了一个招呼,虞海澜这才发现藏身在桅杆上的无晋,她秋波流转,向他明媚一笑,美艳如莲。
。。。。。。。。白沙海盗越战越少,形如鬼魅的黑衣少女和不知来处的冷箭,使他们死伤惨重,每一个白沙海盗都心惊胆战,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只剩下二十余人,‘啾——’一名头目吹响一声口哨,剩下二十几名海盗皆纵身跳入了大海,向远处的大船游去,随着白沙会的大船调头离去,甲板上终于安静下来。
白沙海盗虽然死伤惨重,但他们也一样伤亡大半,二十八名陈瑛带来的凤凰会精锐死伤十八人,只剩下十人,黑米也被一刀砍在后背上,奄奄一息。
更要命是他们的主桅杆已经烧断,坠入大海,大船失控了,在黑暗无边的大海上起落,仿佛随时一个大浪就会将他们倾翻。
“他怎么样?”
无晋蹲在黑米身旁,担忧地问给黑米治伤的虞海澜,黑米的伤势很重,被一刀砍在右肩胛骨上,连白森森的骨头都看见了。
“公子。。。。我是猫命。。。死不了!”黑米声音低微,断断续续说。
“是这样的,他自己有信心,就死不了!”
虞海澜动作迅速地用罗翰国的高度蒸馏酒给黑米清洗伤口,疼得他脸都变形,虞海澜又说:“虽然能逃过一劫,但至少要躺两三个月,稍有大意,他的右手就废了。”
无晋拍了拍黑米的手,站起身,慢慢走到船舷边,心中一阵焦虑,虽然拦截他们的三艘海盗船被消灭,但他们自己的船也遭受重创,主桅杆没有,仅仅靠两架副桅杆,根本就控制不住。
此时大船是向东海方向漂去,正前方二十里外就是蟹脚岛,现在才三更时分,在天亮之前他们就会到达,那里暗礁密布,如果船一直控制不住,很可能会被礁石撞得粉身碎骨,更要命是,前方极可能还有白沙会的大队在等着他们。
“无晋,危险并没有解除。。。。。”
陈瑛慢慢走到了他的身旁,她的声音里同样充满忧虑,目光凝视着远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