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陈直戴着沉重的镣铐走进了一间屋子,他脸色阴沉,仇恨在他眼中凝聚,但他一言不发,走进房间,冷冷地打量房间内的情形。
房间内四面无窗,屋子里靠墙站着一排梅花卫军士,手执钢刀,一个个目光冷酷、杀机腾腾,就仿佛随时将他拖出去斩杀。
正中间放着一张宽大的桌子,陈直的目光落在桌子后面,他的拳头登时捏紧了,眼睛里喷射出怒火,桌后坐着一人,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此人正是皇上要他对付的嗣凉王皇甫无晋。
“陈中丞,请坐!”
无晋手一摆,颇有礼貌地请他坐下。
“哼!”陈直重重哼了一声,直言斥道:“嗣凉王殿下,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还是大宁王朝的臣子吗?”
“我当然是,从来都是大宁王朝的臣子,这不容置疑。”无晋淡淡道。
“那你。。。。。”
陈直咬牙切齿,“那你还敢截杀钦差大臣,连皇上身边的心腹侍卫也敢杀死,你这不是造反吗?”
无晋不屑地冷哼一声,“陈中丞,我们算是老朋友了,我希望你的智力和我上次见到你时一样,不要再说这种幼稚的话,请坐吧!”
陈直克制住了内心的愤怒,慢慢坐了下来,他将手上的镣铐往桌上重重一放,“如果你有谈的诚意,请把它打开,不要侮辱我。”
无晋给旁边军士使了个眼色,上来一名梅花卫军士,将陈直手上和脚上的镣铐都打开了,陈直轻轻揉了揉已经红肿的手腕,冷冷看了一眼皇甫无晋。
“有什么谈的,你就说吧!”
“其实你来江宁府做什么,我很清楚,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
无晋站起身,负手走到一幅楚州地图前,笑了笑道:“你肯替我假传圣旨,像在江都县一样,替我把那些不听话的军府都尉的脑袋砍下来吗?”
他回过头盯住陈直,“你会替我做吗?”
陈直这才终于明白王平将尚方宝剑扔进长江的深意了,没有了尚方宝剑,皇甫无晋就只能靠他陈直来假传圣旨,他的作用便显示出来了。
“你休想!”陈直恶狠狠道。
无晋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会答应,那我换成宦官也是一样,昨天正好有个罗忠国到来,其实我请你来,只想和你叙叙旧,我对你没有兴趣,我只对那柄尚方宝剑有兴趣,剑在哪里?”
“可惜让你失望了!”陈直讥讽道。
“是吗?”
无晋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他走回位子,从椅子上拿起一把剑,镶有金丝和宝石的青色鲨鱼皮剑鞘,无晋轻轻抽出宝剑,寒光闪闪,剑身上四个字‘如见朕面’清晰可辨。
陈直的眼睛顿时瞪大了,“这。。。。这怎么可能?”
“陈中丞,你忘了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赏银五千两,就有不要命的水军士兵替我从江底捞起这把尚方宝剑,你以为把剑扔下江就没有了吗?”
“不!不可能还能捞起来!”
陈直眼中露出恐惧之色,丢进长江中的东西怎么还可能捞得起来?他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你这把尚方宝剑是假的,一定是!”
两名士兵将他摁坐下,一直等他情绪稍微平静,无晋这才抚摸黑玉剑柄缓缓道:“剑是不是假的并不重要,关键是你们已经把尚方宝剑带来楚州,朝廷已经通知了楚州各官府和军府。”
说到这,无晋冷冷地注视他,“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和我合作,将来我禀明太子,升你为刑部尚书,不计较你背叛太子,你若不肯,那你今晚就从人间消失。”
陈直半晌低头不语,他本来就是太子的心腹干将,被皇上拉拢而来楚州行事,他因为看出太子有被废的迹象,所以心中有些动摇,而现在他听皇甫无晋的意思是让他继续效忠太子,这让他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他抬头向皇甫无晋望去。
无晋明白他的心思,便笑了笑,“我当然是支持太子,我也不隐瞒你,皇上即将废除太子,太子已决定发动政变,尊皇上为太上皇,内战很可能会爆发,我奉太子之命夺取楚州,如果你和我配合,就认定你是立功赎罪,太子应该告诉过你,他和我有过密约吧!”
当初太子确实和皇甫疆有过密约,虽然密约内容不知,但陈直知道有这么一回事,陈直沉思良久,最后,他叹了口气,“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吧!”
无晋一摆手,“把他带下去,不用再上镣铐,善待于他,”
士兵将陈直领了下去,无晋又慢慢拔出这把尚方宝剑,拿在手中欣赏,自言自语笑道:“太子殿下,很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