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甄有才也终于敬完了酒,刘宗周喝道:“送行酒已经敬过了,送王总兵上路!”
甄有才回头向刀疤脸使了个眼色,到了这时候他也已经无计可施了,只能让弟兄们劫法场救人了,刀疤脸冷冷地瞪了甄有才一眼,右手缓缓举起,正欲甩出飞镖射穿郐子手的咽喉时,远处长街上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旋即有一声嘹亮的大喝响彻长街:“刀下留人……”
刘宗周等大小官员急抬头看时,只见一队大汉将军已经乘马疾驰而来,当先一人身披大红锦袍,赫然正是内相王承恩。
“呼……”
刀疤脸长出一口气,缓缓垂下了右臂,小七和其余十数名家丁也把手从各自藏兵器的家伙什里抽了出来,甄有才更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那光景仿佛绑在柱子上受刑的是他甄有才,而不是王朴。
内相亲至,刘宗周不敢怠慢,急和其余官员迎上前来。
王承恩率领大汉将军径直冲入法场,在马背上尖声喝道:“万岁有旨。”
刘宗周等大小官员,还有四周的围观百姓,以及维持法场秩序的京营官兵纷纷跪倒在地,三呼万岁,王承恩翻了翻白眼,慢条斯理地说道:“万岁口谕,大同总兵王朴虽有大错,也有大功,着功过相抵、无罪释放。”
“这……”刘宗周愣了一下,又问道,“那建奴呢?”
“建奴?”王承恩冷然道,“万岁爷有说建奴罪不致死吗?”
刘宗周忙道:“没有。”
王承恩不阴不阳地说道:“既然万岁爷没说建奴罪不致死,刘大人照旧行刑就是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臣遵旨。”刘宗周恭恭敬敬地叩了头,这才起身喝道,“行刑!”
负责给皇太极和代善行刑的郐子手落刀如飞,转眼间就在两人身上割了二十八刀,这二十八刀从脚趾开始割起,一刀刀地往上割,还专门挑血管少的部位下刀,皇太极和代善的脚板,还有小腿很快就被割得坑坑洼洼,完全不成样子了。
从皇太极和代善身上割下来的肉都被围观百姓哄抢而空,好不容易抢到肉片的百姓竟然和血生啖,没抢到的百姓纷纷出钱求购,有头脑的市井无赖在抢到肉片之后便以高价转卖给别人,从中很是赚了笔银子。
大明百姓对建奴的切齿痛恨由此可见一斑。
王承恩缓步走到王朴跟前,笑道:“王总兵,您受惊了。”
王朴长长地喘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多亏了公公从中周旋。”
这时候刀疤脸和小七等家丁也纷纷围了过来,七手八脚地给王朴松了绑又扶着王朴下了行刑台,甄有才体格瘦弱这时候才挤过人群抢进法场,喘息道:“将,将军,快,快点去城外大营……”
王朴皱眉道:“怎么了,有才你慢慢说。”
“夫,夫人。”甄有才急道,“夫人要自杀殉情。”
“什么?”王朴大吃一惊,失声道,“圆圆要殉情?”
刀疤脸黯然道:“怕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会早过了午时三刻了。”
甄有才喘息道:“早上临走之前,小人故意把沙漏的时间延缓了半个时辰,将军要是快马赶回也许还来得及!”
王朴一惊而起,不由分说就抢过了王承恩骑来的御马,策马疾驰而去。
“哎,王总兵您慢点儿骑。”王承恩好心好意地提醒道,“万里云可是万岁爷最心爱的御马,您可千万小心,别跑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