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刘循大失所望的是,荀悦如今讲的还是诗经。因为刘协未学过诗经,刘辩也只是稍微接触了一点点,所以刘循只好容忍,他本来就是伴读的,再者荀悦讲什么他也管不了。现在的刘循就觉得像一个小学已经毕业了的学生,忽然要坐在小学一年级听课,在学以前学过的。
然而刘循越听越发现荀悦讲课的方式与后世那些老师或者教授甚为不同。也许是后世刘循听讲诗经的人没有荀悦一般才学,今生刘循虽不愿言语,依旧偷着将《诗经》、《论语》自学了一遍,打发发呆的时间,虽然结合后世所学,仍然不如荀悦透彻。
荀悦从来不知道一本诗经里也可以说出那么多大道理。比如他读过的小雅里的一篇《鹿鸣》,荀悦便讲到帝王要诚恳而厚道地对待贤良的臣子,对于人才要用宽阔的胸襟来接纳他,随后又发散思维地讲了夏桀商纣等上古昏君不能正确对待贤臣而导致国运衰竭社稷崩塌的事。
不过,荀悦所讲的涉及帝王心术,御下之道,这些都是刘循前世今生所欠缺的,依旧听得认真仔细,是不是又不懂的还会打断询问,荀悦也未曾表示有何不满,还是一一给刘循解答。
荀悦讲课的时间很短,主要是因为刘辩、刘协兄弟两坐不住,听不进去了。荀悦也懒得管教,让二人自行休息,却不准刘循离开,开始教授刘循《左传》。刘循乐的见此,那还会愿意走,当下聚精会神的听,对窗外刘辩、刘协兄弟的嬉闹两耳不闻,荀悦心下点头称赞。
多年后,刘循登基称帝之后,荀悦曾对人感概:“先帝令吾教导诸皇子,帝为侍读,当适时,吾未料辩,协、帝三人,皆登大宝,一门三帝,吾荣耀之至乎?初吾教帝王心学,而今观之,学而优者唯帝也。”
荀悦讲课只有两个时辰,前一个时辰讲诗经,后一个时辰专给刘循讲左传,刘辩与刘协愿意听的就坐下,不愿的随意如何。好似刘循不是侍读,刘辩、刘协才是他的侍读,身份倒置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刘循在未央宫中做侍读的第一天宣告结束,与刘辩刘协分别告别之后,刘循便坐上蹇硕的马车打道回府。
“蹇常侍,日后就不劳烦你接送了,我会让人安排的。”下了车,刘循站在府门外道。
“如此,某就多谢公子了。”蹇硕却是武人自称,果然如史书所载,健硕有武略,否则也不会以武人自居。
当下就有小厮跑出来,刘循见是自己身边的侍从,叫孟超,黄巾之乱时饿倒在府门前,刘焉见其年幼可怜,便收为仆人,照顾刘循起居。
“青云,怎么跑出来了,少爷我让你识字,今日可练完三百字了。”青云乃是刘循给他起的字,虽然肤浅,却是希望他日后能青云直上。因此教他识字读书。
“少爷,太老爷给你请了个武师,正在后院等着。”宗正府祖孙三代,本来下人一般叫刘循小少爷,刘璋还有刘瑁等少爷,称刘焉老爷。孟超却是自己一个叫法,因他是刘循身边的侍从,也没人管他。
昨日刘循便给刘焉提了,想找个武术导师,毕竟君子六艺,也有骑射,刘焉随即便答应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