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了上,跨出來方才视线明朗,一片的开阔地,左手边是刚刚经过的池塘,右手依旧是连绵的假山,曲长吟的青衣朝着右手旁抚了过,在那假山的旁边轻轻按了一下,便就有一座石门打了开來。
里头灯火透明,俨然是凡人所居住的简易居室,曲长吟将他们俩请了进,连殇若路过那假山旁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视线递过的时候,是一方雕刻精细的圆形花纹,花纹突出來了一些,如果被人看到,也不会怀疑里面竟然还有一层风景,只会赞叹一句筑山者别出心裁而已。
居室里燃了好几支红色的烛台,将居室照得如白辰一般,她才刚踏了进,后脚的石门就自动地关上了,心思缜密,害怕被凡人所发现,所以使得石门在主人家离开之后,能够自动闭合。
曲长吟的腿脚灵便,让了路,请得他们俩坐在石头砌成的石凳子上头,端了冒着热气的茶盏上來,连殇若看曲长吟的眉眼,越发的柔和,她跟曲长吟极其的投缘,沒來由的想跟着曲长吟亲近。
“你这屋子倒极其的隐蔽,若沒有你带路,是沒有人能够进得來。”即墨予漓将石桌上的茶盏端了起來,轻轻吹了吹,使得这居室内,弥漫着清馨的茶香味,这茶香,是梅花叶……
梅花宜人,香味沁人心脾,她对着香气极为的喜爱,在罗玄裳大人手底下的时候,便就被赏了几钱的梅花叶,但那梅花叶,跟着茶盏里飘浮着的,大不相同,这茶盏里的梅花叶应是在冬季存下的,色泽不若修魂殿的梅花叶清雅。
“僵尸在凡尘,从來被认作是邪魅妖物,吃过了几次亏,便就只得自己将自己隐藏起來,他们容不下我,所以,我就只得待在这假山石的背后,若非如此,我的女儿也不会被我撇下了,跟着我,她总是要受更大的委屈。”
曲长吟微微叹了一口气,成年旧事,虽然在时辰里面被书写到了最后,但撇下骨肉之疼,时时会折磨着她无法入眠,她甚至在想,女儿长大了,会拥有什么样子的容颜呢?是像她多一些呢?还是像……
她父亲么。
天神坐久了,可否还会想到她呢?可否会想到,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女儿呢?听闻他收了一名义女在身边,义女再好,怎么能够比得上她的女儿呢?她的女儿那么的可爱,却,只有被她撇在凡尘里面。
“你可是因着你女儿,所以才会被逐出尸族。”有一些无奈爬进了殇若的心底处,冲动驱使着她想将这一句问出來,连殇若不禁怀疑,这一句话,是她憋了好些年想要问出來的问題。
“这位是……”曲长吟将眼线落到一旁的连殇若的身上,面前的连殇若是曲长吟感到陌生的,但那眉眼,却仿佛是老早就相识的一般,让她沒來由的想要对连殇若好,她的女儿若是还在世上,应该跟她差不多年纪了吧。
“小徒,连殇若,鬼狱幽冥鬼使。”即墨予漓手指一摊,眼风落到了连殇若的身子上面,曲长吟对着连殇若盈盈一笑,这容颜生得极为的讨喜,但凡瞧过她的男子,都一定会被动心的吧。
“原來是幽冥鬼使,果然是娇颜倾城,鬼使猜得不错,我是因着我女儿,才被族长逐出了族内,鬼狱从古到今就与着天界八字不和,尸族也不例外,所以,我与着天界的天神相恋,更加的让族长气结,再加上未婚有孕,被逐出來,是沒有任何言语能够埋怨的。”
曲长吟的面皮之上,被烛光晕染,带起了柔美的光彩,原來,她竟是这般的爱着那位天神,就算被逐出族内,都无怨无悔。
“正因为如此,你为了不使亲生女儿跟着自己遭连累,所以才将她弃在凡尘人间。”即墨予漓淡淡地勾起來一些敬意,可怜慈母心啊!也只有这样,她的女儿便才会最为安全,凡尘不容尸族,却万般不会对一介小孩生心怀疑。
忍痛被弃,她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我是一阶尸族,所以,更容易被人察觉,父王要是知晓了,便还是会觉得我会让他丢脸吧,这是我最大的遗憾,也遗憾我的女儿沒有见过外公一面就被扔在凡尘之中。”曲长吟的面皮上,充满了失意。
“你便就是那一阶尸族族长的二女儿。”什么,族长是曲长吟的生父,连殇若有一羞然,这也太铁面无私了吧,连自己的女儿都要被逐出族外。
“自从那一日被逐之后,父王便与着长吟恩断义绝,再提起,不过让人不胜唏嘘罢了,左不过是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还得自己承担,再则,我从來沒有后悔过与他相恋。”如此坚决的言语,让殇若不禁好奇,那位天神究竟是姓甚名谁。
很显然,她的师父也比较好奇:“那位天神,能否透露给本君呢?”曲长吟盈盈一笑,面容上开出來一朵美丽的花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