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德鲁伊召唤的各种自然之灵也是最佳哨兵人选。但是魔蔓的猛毒花藤向来不听他命令,而五架鹰的乌鸦又肥又懒,若不是因为那些暗黑弓箭手们运气不好,恰巧用乌鸦的叫声来互相联络吵醒了这群鸟,只怕这会儿它们已经在人家的炖锅里洗澡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瓦瑞夫将所有的伤者都打发回罗格营地自己的商铺去,又派了几名轻伤的护卫护送。这些普通的武士并不能起什么决定性的作用,即使再多留些人也不过是跑腿打杂而已。那个吴楚唯一认识的仆人布鲁克也在夜间的袭击中受了伤,他的左胳膊被杀得兴起的白牙踩了一脚,现在正用一条布吊在了脖子上。本来他也是需要回到罗格营地中去的,但是这心腹仆人拉着瓦瑞夫苦苦哀求,终于打动了自己的主人,能够继续留在了队伍中。
被捉住的那个黑暗弓箭手眼里露出既又凶狠的光芒,不论瓦瑞夫手下的武士头子艾伦如何鞭打恐吓她,那堕落了的罗格射手总是恶狠狠的嘶嘶叫着,似乎根本不打算友好的沟通。最后无可奈何的艾伦只能一刀割开了她的喉咙。愤怒的武士们七手八脚的将堕落罗格的尸体挂在了木桩上。瓦瑞夫本来没有想从这恶魔口里问出什么有用的价值,对荒原缺乏了解的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恶魔们是没有什么智慧的野蛮生物。
吴楚在一边皱着眉头看着,一边思索,这些堕落罗格好像越来越聪明。昨晚的袭击进退有据,安排周详,根本不是从前那些乱糟糟一哄而上的恶魔习性,而带队的罗格更加绝对不会是血乌那种角色。联想起上次那个堕落罗格的村子,这些被恶魔污染堕落了的人类,越来越像是一个新的种族了。只是对于这些怀疑,他就算想调查,实在也是有心无力。
等到车队再次前行,大家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剩下的武士们吸取了教训,将背上背着的大盾认真的放在了臂上,护住了瓦瑞夫。车夫们再也没有了开始时出来的轻松,车上那些浸入到木头中,无法洗去的黯淡血迹时刻提醒着这些平民们,这个世界依旧还是勇士们的世界。
十几天之后,队伍在吴楚和小雪的引导下穿过了复杂的地底通道,进入了黑暗森林。在休息的短暂时间里,瓦瑞夫忙着在地图上填补上地底通道的这一段路。三个德鲁伊暂时离开了车队,怀着万一的希望去寻找自己的村庄,或者有些幸存者会留下一些标记等着他们回来寻找。
等他们重新回来时,三个人都面目悲戚。对于这个早知道的结果,吴楚和小雪也只能叹息,如果当时五架鹰三个人留在村庄里也不会改变这个结局,区别只是连他们也无法活下去而已。
德鲁伊们换上了白色的袍子,由于他们都并不是什么长老,所以五架鹰三个人都将袍子的下摆割去,以示谦逊。橡树的护身符,镰刀形状的小饰品和橡树上生长的槲寄生嫩叶,摆在一起,五架鹰三个人按照德鲁伊的古老传统,祭奠了自己村庄的人们。
艾伯海亚靠近了自己的男友站着,担心的看着三个男人在寒风中哭的一塌糊涂。车队也只能耐心的等待着,所有的人都不敢去催促他们。瓦瑞夫索性命令继续就地休息准备午饭,等德鲁伊们这个神圣庄严的仪式完成。
吴楚和小雪围坐在火堆旁边,一边烤火,一边扭头看着站在那里的四个人。吴楚忽然想起不知道石块旷野那里的古老的德鲁伊教祭坛和他们这些德鲁伊职业者有没有什么关系,忽然又想起那只被暗黑破坏神永远束缚在祭坛中的沉沦魔拉卡尼休怎么样了?
风从橡树林中经过,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整座橡树林都在跟着三个男人一起哭泣。五架鹰忽然疑惑的抬起头,微微侧着脑袋,嘴里一张一合。艾伯海亚知道这三个人中,她的男友是最为敏感脆弱的,魔蔓天生的乐天到没心没肺,白牙更是强悍精干,只有五架鹰颇有些吟游诗人的忧郁气质。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是因为悲伤过度发生了什么幻觉。
艾伯海亚慢慢的凑近,拉住五架鹰的手,还没有等她措辞安慰。五架鹰已经转回头,奇怪的道:“这些圣树在和我说话!我听得见它们的悲伤!”
呃?艾伯海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德鲁伊是把橡树当成自己的圣树的,但是在罗格射手的眼里,这种高大浓密的树只是可以藏身狙击敌人的好掩饰而已。
五架鹰伸出手来,仿佛手上有什么娇嫩,值得珍视的东西一样,而他脸上的表情也掺着奇怪,喜爱,惊讶的神情。艾伯海亚更加担心起来,却忽然注视到五架鹰手上忽然出现一团虚影,从若有若无,到越来越实在。终于一团散发出温暖之光的光团渐渐伸展开了身体,十几条吞吐不定的光之触手结结实实的伸了一个懒腰。
“橡木智者!”
一直看着这边的吴楚反而第一个惊讶出声。五架鹰伸出手指轻轻的点着那个光团,光团顿时挤出一个极为舒服的脸孔来,随即触手一伸一缩,凭空浮了起来。飞快的绕着五架鹰转了一圈。
因为和吴楚比较熟悉,所以布鲁克是唯一一个敢于坐在勇士们的火堆旁边的平民,他靠的比较近一些,被这橡木智者的光环影响下,仆人发出啧啧的惊讶的声音。他忽然觉得这两天辛苦跋涉得来的浑身酸痛居然都渐渐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