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后娘和继女虚情假意地亲热了一会儿,宋彩莲身体僵硬,李栀栀也有些暗暗作呕,她娇俏地推开了宋彩莲:“娘,我下去再看看!”她从六岁就开始被宋彩莲打骂虐待,怎么会真的和宋彩莲亲?只不过盼着宋彩莲赶紧滚去姜家罢了!
宋彩莲笑:“去吧去吧!”她自己也打算把要带走的几样体己再检查一遍,李栀栀在这里也有些不方便。
背对着宋彩莲下了楼,李栀栀揉了揉笑得发僵的脸蛋,拿了抹布,又端了一盆清水,开始打扫卫生——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的性情都有些急躁,每当觉得想要发脾气的时候,她总是做些琐碎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一直到夜幕降临,姜家的管家姜超才押着一顶小轿过来。
坐进轿子之后,宋彩莲良心难得发现一次,握住李栀栀的手,欲言又止:“……栀栀,你爹……你爹临终前说……”
李栀栀秀眉微挑,正要开口追问,一旁姜大户的管家姜超有些不耐烦了,用脚踢了踢轿夫:“还不起轿?”
宋彩莲还没踏踏实实地进了姜府,因此不肯得罪姜府的管家,便松开了李栀栀的手,阖上了轿帘。
李栀栀狐疑地站在那里,心里猜测这宋彩莲最后那半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轿夫在夜色中抬了宋彩莲走了。
一顶小轿,四个灯笼,连夜过门,这自然是纳妾的排场,自此梧桐巷李家的小寡妇宋彩莲成了宛州城姜大户的第四房小妾。
待迎宋彩莲的灯笼消失在夜幕之中,李栀栀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用力关上大门,插上门闩,晃悠着走回了一楼自己住的小屋子里,坚持走到了自己的小床边。
李栀栀直觉一片天旋地转,四肢百骸里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宋彩莲备嫁这些日子,可把她给指使得脚不沾地,而她为了早点送佛到西天,也分外的卖力,以至于宋彩莲改嫁,而她要活活累死了。
掀开沉甸甸的旧棉被,李栀栀躺了下去,用最后一丝力气拉起被子盖住自己,身体虽然疲累,可是全身心鼓噪着压抑不住的开心欢喜,令她想要大喊大叫:我终于自由了!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再也没人管我了!
在仿若重生的欢欣鼓舞中,睡意乌云盖顶般压了下来,令她堕入了无边的睡眠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