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几人刚踏入泽州便被一支西北大军恭敬的请入玄恆房中,玄恆悠闲的坐在椅中品着茶,上昔拧紧了眉头看着玄恆。
房中陈设疏朗大气,四壁不挂名家字画,只悬着一幅巨大的江山堪舆图。
玄恆朗笑一声,起身抱拳:“西北墨渊桓。”说完还不动神色的将四月拉到身侧,上昔倏然握紧了双拳,虽早知玄恆出身不凡,却万万没有料到他居然是西北少帅,难怪他能调动西北大军,难怪他对西北之事了如指掌。
四月看着眼前两人箭拨弩张,轻咳了两声,却看见两人相视良久之后放声大笑,无奈的摇着头。
默不动声的退出房门。
“真是没料到。”上昔叹息道。
“世事本无常。”玄恆坐在椅中,亲自斟好了旁边的一杯茶,递给上昔。
“是呀,就像做了一场梦,仿佛还跟你在破庙里煮着食,谈论着天下。”上昔回忆道,那时天下大乱,西北雪山崩塌,百姓流离失所,他刚劫了一个地方豪绅,将抢来的粮食分给百姓,在破庙里遇到了在给那些百姓诊治的玄恆,一身白袍被血污弄浊,他也毫不在乎,玄恆见到他的第一面,先是惊讶,再是欣慰,随之而来的神情让他莫名去有种相识恨晚的默契暗生,两人一同救治着百姓,分着食物,待一切完毕之后,两人便在破庙里同吃同睡。
“一觉醒来,你就成了西北少帅。”上昔神色有些无奈,这一觉可真长,他成了义军首领,眼见着朝廷无能,鞑靼入侵,玄恆极力主张他组建义军,带领这些百姓揭竿而起,劫富济贫,抗击鞑靼,他在身后为他出谋划策,两人同生共死,可眼前之人,突然就从他的军师成了执掌西北的少帅。
玄恆笑了笑,笑颜舒张,说不尽的洒脱与不羁:“不论身份如何转变,初心不变。”
一言,令上昔凝住,抬眼看着玄恆,玄恆已悠闲的起身,负手而立看向那副江山堪舆图,打量了片刻又徐徐转身,唇角浮起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古人云,修身治国平天下,外族不除,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敢问如今主上志在何方?”
上昔会心,玄袍振风,立于地图下,抬眸打量上那一副绘尽中原大地山河的丈寸羊帛,目光灼灼,丰神磊落,宛若金玉掷地有音:“志在千秋。”
四月默默的看着上昔出了玄恆的房才悄声步入房内。
玄恆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看着远去的上昔,见到她进来,才启声说道:“这趟江南好玩吗?”
四月笑着:“江南风景如画,若是有机会,你也可以好好游历一番。”说着便将手中的锦盒放在桌上。
“倒是不复此次江南之行。”四月轻揉着额头,示意玄恆将锦盒打开。
紫色的凰玉静卧在锦盒中,散发的淡淡的光芒,玄恆拿起凰玉转过头看着四月:“你从哪儿来的?”
“陈三公子。”四月将在江南发生的事情告知给玄恆。
“你想要开启皇陵?”玄恆低声问道。
“开启皇陵哪儿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四月正色道,从玄恆手中接过凰玉,淡淡的紫色光泽映照在她葱白如玉的手指上,从指缝中洒下,神秘而悠远。
“倒是难为我们那位师叔了,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紫阳凰玉开启皇陵,怕是他连真正的皇陵位置都找不到吧。”四月看着玄恆,神秘莫测的对着玄恆说道,两人相视一笑,确实,这世上除了墨氏一族与萧氏皇族,谁又能得知真正大胤开国帝君与墨皇后的皇陵在何处,得到那足以倾国的财富。
玄恆如同从前那般,揉了揉四月的长发,四月拧着眉头看向他,抱怨道:“你能不能别老是将我当做小孩子。”
玄恆无奈的笑了笑:“我的四月也长大了,有了女儿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