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敢当场填一首新词?百息内。”周邦彦翻个白眼,然后对王秀笑道“小哥不要见怪,我与少蕴忘年之交,每次见面都少不得嬉笑。”
王秀一阵牙疼,感情这些风流士,还真的放荡不羁,勉强笑道“二位前辈洒脱,令人羡慕。”
王昂在一旁观察王秀,见他并没有见高官的激动,不觉有几分吃味,道“淮阳是原大郡,历来以陈州紫闻名遐迩,听说阁下是解试魁首,想必有志今科夺魁。”
王秀看了眼王昂那张标准的南人脸型,暗道这伙计可不是善茬,看是客气的话里狠狠地讥讽他一下,又设下一个圈套,环环相扣,用心极为缜密。陈州紫闻名遐迩,分明在说陈州除了牡丹,学术乏善可陈,解试魁首也没有大不了的,今科夺魁分明给他眼药。
自个谦虚了吧,正好承认陈州没有底蕴,接下王昂的好意,那他也太狂妄了,公然向天下士子挑战,让人笑掉大牙。
“叔兴兄,陈州紫固然闻名遐迩,但陈州的学问亦能鼎足南京。”
王秀感激地看了眼说话的人,这位爷可不是泛泛之辈,历史有名的主战派人物张浚,刚过弱冠之年,风华正茂的青年,很难想象是历史主管四大战区的宰相。
但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不说东京话南京,巧妙避开天下****,南京又有应天书院,也不得罪陈州的士子,简直是八面玲珑。
“德远好刁的嘴,看你对心学正论推崇,我见尤忌。”王昂显得颇为大度,呵呵地大笑。
还没有进入官场,开始勾心斗角,这是那个啥啊!王秀心下叹息,不能否认王昂、张浚都是当时俊杰,要大家都能心往一处使,历史哪有靖康之变啊!
蔡易玩味地看着,笑道“今个要是颜家小哥闹事,咱们凑不成场子了,我也不敢来见叶世叔。”
叶梦得指着蔡易笑道“好你个蔡五哥,在你嘴里,我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武夫,让你害怕成这样。”
“呵呵.”蔡易似乎很重视叶梦得。
叶梦得也不和蔡易多说,转脸问王秀道“心学看是倾向道门,又有佛老在内,后面却有民本,你在书里说的淡泊和强烈的治世,似乎有不妥的地方?”
王秀早料到有人会问,心学是汇集儒道释三家大成,他又有自己的观点糅合在里面,看着是非常冲突的,但他有心理准备,淡淡地笑道“君子行则立于朝堂,不行则退居山林。”
叶梦得并未被说服,反而继续问道“二元论与民为御史,这不是点到伦常,让读书人如何自处?”
王秀摇了摇头,用手指画了个太极,淡淡地道“阴阳。”
“果真是妙人啊!”叶梦得瞪大眼睛,闪过一道精光,欣慰地笑了。
“这是什么意思?”蔡易忍不住轻声问周邦彦。
周邦彦老脸微红,轻声怒斥道“不知道不要多话。”然后,他轻捋须髯,自得地看着王秀。
蔡易撇撇嘴,看向王秀的目光尽是艳羡,两句话把叶梦得说服了,不简单啊!
一场酒宴尽欢而散,酒度数再低,也经不住一杯又一杯下肚,王秀是高度酒练出来的,也喝的走路发飘,他与张启元雇了车子,回到监舍倒头睡到大天亮。
一觉醒来,洗漱完毕,身子爽快许多,读了一会书,才穿衣出去走走,顺便去监舍周围吃点东西。
神清气爽,他漫步在国子监周边,事也是巧的很,竟然和张浚走了个碰头。
“看老兄神色匆匆,要去哪里?”王秀抢先发问,昨天还在一起吃酒,他彬彬有礼显得几分热情。
张浚爽朗地大笑,道“今个约了几位蜀川好友,一起去品尝曹婆婆肉饼,老弟一同去。”
王秀哪能听不出客套话,人家让一句是好看,你要没眼色那真被别人诟病了,他笑眯眯地道“小弟酒量不行,昨夜的酒还没有醒,正要回去休息。”
“哦,快要入场了,可要注意身子。”张浚心下腹诽王秀一下,却对他的知趣很满意,王秀要真没眼色,他还真难办。
“老兄快去吧,小弟先回去了。”
两人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王秀目送张浚匆匆而去,才转身向北走去,过了贡院与国子监之间的街道,到了朱雀门大街断,这可是一条繁华的大街,朱雀门南最大的夜市区,各色店铺林立,没有你吃不到的风味小吃。
他刚到了一家鎏金铺门口,看一人窜了出来,门里一个女子急切地喊道“偷儿,抓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