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开封府,权贵豪商云集的地方,又是小报业最发达的城市,拥有世界最优秀的帮闲,还有仅次于电脑传媒的媒体传播速度,几乎没有任何表面的秘密,甚至能把假的造谣成真的,连天子也忌惮三分。 {首发}
一直到殿试前,在官员和士林传闻,引起争议的心学正论作者王秀,在礼部试仅名列三百一十六名,相当于下偏低等次,能写出让人有争论,但不得不佩服其见识大作的人,登科榜名次竟然那么低,让人大摔眼镜。
让人们更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蔡京竟然接见了王秀!
王秀有心学正论不假,但登第榜的失利让他前程几乎注定,蔡京是何许人?为相二十余年,三落三起的老狐狸,如今总领三省,门生故人把持朝野枢要,他怎么能看王秀?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很多人携重宝去蔡府拜会,连大门也进不去,被门子给谢绝了。
那天傍晚,他还是青衣打扮,青丝带束发,雇了一匹河朔黑鬃马,从国子监监舍出发,一路进了朱雀门,从州桥沿御街左侧道路至景灵西宫向西,穿越西角楼过太平兴国寺至梁门,算到了蔡府的北墙角,顺着东府墙向南到汴河转向西,这才到了蔡府的正门。
好在东京开封府商业繁华,是东方的不夜城,尤其是内城即使到了下半夜,也灯火通明、人流不绝,两侧商铺挂的气死风,把青石大街照耀的亮如白昼。
“好个奢华的府邸啊!”王秀望着双层金流飞檐,红墙蓝匾,列有左右十六道叉子的蔡府正门,深深叹了口气。
他考虑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决定以晚辈的礼节拜见蔡京,因为他想搞明白为什么?他绝不相信蔡京为了心学正论,除非他傻到了天真可爱的程度,天不可能掉馅饼,既然被人惦记,一旦拒绝后果将不可预测,他不愿意在殿试前节外生枝,只能顶风而。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王秀想起了去年某胖子,戏虐地一笑,走到门前递了名帖,对大门管事道“请禀报太师,末学晚进商水王秀拜见。”
“王秀,哦,府里早有吩咐,官人请到门房歇息片刻。”很显然,管事知道王秀来访,急忙接过名贴,态度很客气地请王秀吃杯茶休息,蔡府很深来去要用不少时间,太师点名要见的客人,站在府外太不像话了。
不多时,一位身穿青色湖缎长袍,留有三缕美髯、相貌堂堂,年级在三十余岁的年人出现,拱手高声笑道“原来是商水贤士,怠慢了。”
王秀不见此人衣着华丽,气度雍容华贵,绝对是蔡家有身份地位的人,他很有风度地回礼,淡淡地笑道“冒昧拜访,还望恕罪。”
那人大大方方消受王秀一礼,微笑道“大人正在休沐,吩咐我来迎接。”
王秀心里大为震撼,大人?这不是官宦人家子弟对父亲的称呼嘛!他紧张地回忆历史,加昨天沈默黑塔介绍蔡家情况,蔡京的长子蔡攸和老父勾心斗角,也算位极人臣,绝不可能迎接他。
五子蔡还没有娶帝姬,年纪不相符,只有一个人了,最受蔡京宠爱的次子蔡绦,代替蔡京处理公务的才子。
以他的身份,让蔡易出来迎接算很给面子了,一般人都由内院家仆带进去,蔡京让蔡绦亲自出来,绝对给他天大的面子,要知蔡是恩科赐进士出身,算是他的前辈。
他不由地心暗道“蔡京打的什么主意,老四迎接我,看来今夜有点扑朔迷离啊!”
蔡绦在历史是个葩,他竭力反对大兄蔡攸,是蔡家难得的智者,随父被贬岭南因祸得福,人品方面倒值得他大礼。心里算计着事情,脸面挂着淡淡地笑容,深深作揖道“原来是前辈,在下早敬前辈公丹青词、忠义贤名,想不到竟然屈尊迎接,真是折杀在下。”
蔡绦呵呵一笑,虚抬手臂托起王秀,温声道“大人正在书房,请。”
他原本心里有点郁闷,本来正在处理公务,没想到被抓了壮丁,迎接朝廷重臣也算了,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士子,算王秀小有名气,但也不值得他屈尊将贵。不过,看王秀态度不亢不卑,温尔雅,心里倒喜欢的很。
蔡绦引王秀入门,到了蔡府正堂厅。
王秀进厅子,见一位和蔡绦相貌有几分神似的清瘦雅年人在座。
那人看到他们二人进来,站起身笑道“老哥,这位是那位商水贤士?”语气有淡淡地讽刺。
贤士,王秀一阵赫然,没有表字可真不好称呼,称呼名字太不礼貌。
“这位是家叔长兄讳耕,现正居家丁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