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成心急抱媳妇,但两个孩子在旁边睡着,他动静稍微大点凝香就着急,一会儿嫌他拱被子的声音大,一会儿嫌弃他亲得响,就跟准备了一桌好菜送乞丐,却不肯马上给人家,非要他洗洗头发再洗洗手,恐怕洗完手还得去换身衣裳,各种要求没完没了,乞丐能不憋屈吗?
反正陆成憋屈,束手束脚不得劲儿,气得他跳下炕,衣服都没套,连人带被子抱去了西屋。
新房被孩子们占了,惹不起他躲行了吧?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自从认识凝香就开始盼着这一天,眼下终于盼到了,又被她数落了半晌,进了西屋,将媳妇被子扔到炕上,陆成灯都没点就追了上去。凝香小兔子似的没有反击之力,加上本就是温柔听话的性子,便牢牢记着昨晚大伯母的嘱咐,闭上眼睛,乖乖地给他。
傻到了家。
……
陆成一役结束,就听底下的媳妇还在哭,抽抽搭搭的,如受了天大的委屈。
其实之前陆成也听到了,但他以为她是害羞,跟去年几次偷偷摸摸见面时似的,此时停下来,才发现这次她好像是真哭了,哭得可怜巴巴。
“香儿?”陆成心虚地唤道,这种时候,除了他,还能有谁欺负她?
因为上辈子的经历,凝香对比较过分的动手动脚都有了解,唯独对洞.房一窍不通。陆成还没走,她就以为他还要来,本想继续忍着,可她实在忍不住了,也不想再听长辈们的话。
凭什么啊,她还气陆成呢,为何明明难受还要便宜他?
“你出去……”凝香呜咽着撵人。
这会儿她要他的命陆成都不会犹豫,连忙躺到了一侧,然后将想要往对面转的姑娘强行搂到怀里,大手碰到她脸,摸了一脸的泪,而且脸蛋也不是意料之中的烫,反而清清凉凉的。
陆成动作一僵。
他畅快了,热得像刚从火炉里走出来,她身上冷,岂不是说明她感受与他截然相反?
“香儿,你,是不是难受?”陆成心疼又自责地问,他真的不知道她会受苦。
凝香就是哭,任他说什么她都不理会。
陆成不停地哄,哄着哄着听到她哑声让他去点灯。陆成叹口气,摸摸她长发,坐好了,这次记着穿衣裳了,然而衣裳都扔在了东屋。陆成怕她脸皮薄看见了又骂他,聪明地先去东屋穿衣裳,回来时手里提着油灯。
挑开帘子,却见她不知何时将被子扯回身上了,毛毛虫一样躲在被窝里,脑袋都没露在外头。陆成刚要将油灯放到柜上,目光忽然一定,落在了铺盖旁边的炕上。
那里铺着一条四四方方的白布,跟阿南的肚.兜差不多大,原该一片白净,此时却如雪地上落了片片红梅花,有的地方梅花多,连片连片,有的地方零星几点,点点片片都刺目。
陆成想起来了,她从孩子们被窝里出来时手里就攥着这块儿布,他心不在焉地问她是什么,她坚决不肯说,原来就是为了这个。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陆成知道那些梅花意味着他的香儿完完全全都是他的,但他压根就没有怀疑过这点,所以看到了确确实实的证据,陆成没有高兴,越发心疼了。
怪不得她哭。
“香儿,你,用不用我找点药给你上上?”放下油灯,陆成俯身站在炕沿前,将她身上的被子往下扒了扒,露出媳妇的脑袋,再轻轻地亲她头顶发梢,“对不起,这次我不懂,下次我轻点,香儿,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轻轻柔柔的声音,哄起小姑娘来最管用。
凝香心就软了,陆成从来都有这个本事,前一刻还让她气得不想再见他,下一刻就让她从耳根子到心都软了,再次偏向他。
既然哪个新娘子都免不了这遭罪,说明确实不怪陆成,喜欢他高大结实值得依靠,当然也得接受他其他过于壮实的地方。念头一起,凝香情不自禁打个哆嗦,并了并腿,低头问他,“阿南他们,没醒吧?”
虽然当时浑浑噩噩的,但她记得他好像吼了几嗓子。
“睡得香着呢。”
提到孩子,陆成声音更加温柔,爬到炕上,重新将人搂到怀里,想碰碰她受伤的地方,她死死挡住,动一动就皱眉吸气。陆成舍不得为难,赶紧歇了心思,大手轻轻地摩挲她背,安抚地意味更浓,就像她是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凝香的所有委屈就都被他顺没了,身体放松下来,乖顺地靠在他胸口。
然后他的手就开始不老实了。
凝香痒痒,一边护住自己一边闷闷地嗔他,“你别碰我。”
“这里又不疼。”陆成刚娶了媳妇,正新奇呢,哪肯老实,知道她缓过劲儿来了,又耍无赖。
凝香拦不住,幸好陆成并没有再来一次的意思,只是稀罕旁处,连她的脚丫都没放过。
凝香脚板心怕痒,一只被他握着,她用另一只脚踢他,边笑边质问他,“你就不嫌臭?”
“我媳妇哪都是香的。”陆成喜欢她,喜欢两人真正成了夫妻的感觉,突然将她双脚都抱在怀里,抬头看她。凝香没料到他会这样,困惑地怔在了那儿,一头乌亮黑缎似的长发披散,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脸蛋被灯光照亮,朦胧动人。
他望着她,心化成了一汪春泉。
凝香害羞了,飞快将被子拉过脑顶,双脚也往回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