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沈悠悠,裴景寒忽然猜到了什么,安抚地摸摸素月脑袋,重新将人抱到了怀里,低头亲她眼泪,“为何想到要跟我走?怕我不在侯府,她对你不利?”
素月没有辩解,靠到他肩头哭:“怕,怕万一……世子,我知道我不该怀疑夫人,可我真的怕,怕再被人打晕带走,醒来有陌生人趴在我身上扯我衣裳……世子,你带我走吧,什么苦我都受得了,求你了……”
像是想到了那场噩梦,不停地打颤。
裴景寒心疼极了,双手抱住她娇小的肩膀,“好,我带你走,只是,素月,这次交战我也没有把握,一旦我……”
“世子别说!”素月急急捂住他嘴,不许他说晦气话,泪眼朦胧地直视他道:“世子只需记住,你在哪,我就在哪儿。”
这话大有深意,裴景寒听出了生死与共的味道,心中震撼,突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越发用力地抱住了这个真心爱慕他的好姑娘。
“那好,你早点休息,明天醒了就去找长顺,让他替你安排。”既然一起出发,那也不用惜别了,裴景寒亲了亲素月,松开她道。
素月乖乖地站到地上,出去送他。
裴景寒人回了后院,脑海里却不时闪过素月泪水涟涟的俏模样,但他掩饰地好,沈悠悠还以为他在思虑边疆战事,躺到床上忍不住关心道:“西北战事,表哥有几分把握?”
“不好说。”裴景寒语焉不详地道,不愿跟内宅女人谈论战事,拍拍她,嘱咐她替他孝敬老太太与母亲,等等许多琐事。说话时感觉沈悠悠不时地佯装无意地贴着他乱动,裴景寒识趣地翻了过去,低笑道:“今晚我再努力努力,争取让你一夜怀上!”
沈悠悠害羞地抱住了他脖子。
裴景寒这就忙碌起来,忙着忙着记起了凝香的梦境。
凝香梦见沈悠悠小产了,还梦到他大怒之下卖了她们,但现在那些都未发生,也就是说,他肯定能从战场回来?有柳姨娘的事情为证,裴景寒是信凝香的话的,现在想通了,宛如得到了必胜的护身符,愈战愈勇。
前院,素月一人睡在榻上,想象裴景寒与沈悠悠此时正在做的事,无声笑了。
上辈子,沈悠悠五月进门,七月初就摸出了喜脉,裴景寒大喜,然后因为正妻有孕,也就免了她的避子汤。素月被卖前一晚正在为月事迟迟不来忐忑,后来孩子被拐子刘祸害没了,她才确定了……
她的孩子没了,是沈悠悠害的。
所以去年沈悠悠以表姑娘的身份来做客,素月就趁沈悠悠到冷梅阁找裴景寒吟诗作对时在她茶里放了点东西。那时候谁能料到她会有如此歹毒的心思?事情办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辈子,沈悠悠都别想怀上孩子。
一个没有子嗣的正妻,她一生会承受什么样的煎熬?
素月等着看沈悠悠的强颜欢笑,看她一日日被裴景寒厌弃。
第二天天没亮,裴景寒就出发了,素月以小厮的身份坐在他的马车里,除了一手安排的长顺,无人知晓。而沈悠悠,裴景寒临出门时才随意地提了一句,说完就走了,根本没给沈悠悠反对的机会。
素月走了。
大军离开泰安府的时候,凝香也收到了素月托李嬷嬷转交的信。
看着信上熟悉的字迹,凝香好像看到了素月狡黠得意的笑容。
凝香替自己的姐妹高兴,至少这一次,素月不会再受前世的苦。
可内心深处,凝香依然不安。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素月早晚会回来,而沈悠悠,会善罢甘休吗?
但这一切,得素月能回来才行。
“陆成,我想去庙里拜拜,替素月求个平安。”看完信,凝香靠到自家男人怀里道。
陆成哼了声,咬她耳朵道:“只许替素月一人求。”
这时候他竟然还在泛酸,凝香轻轻笑出了声,牵起他手放到了她已经微微显怀的肚子上。
孩子都有了,他还瞎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