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语的火辣眼神,将萱玲看到不好意思,她腼腆的对茶语笑道:“妹妹这般瞧我做什么?怪让人难为情的。还不赶紧吩咐下去为小姐准备饭菜,还有沐浴的热水。冷锅冷灶的,亏你还是咱们院里的当家大丫头呢!”
“啊呀,我这不是高兴糊涂了嘛。小姐,您稍等一会儿,奴婢一会儿便给您准备齐全……”茶语惊叫一声,再不敢继续缠着宋如沐与萱玲,亲自带人去了小厨房准备热水热菜不说。
满陇桂雨自有专用小厨房,里面物件色色齐全,因要掩饰宋如沐离家去了西陉关的真相,小厨房里一天三顿的火头从未熄过,每日熬药煮汤从不怠慢。
故而只过了一小会儿,茶语便领着人,将宋如沐和萱玲的洗澡水兑好,分了个小丫鬟去伺候萱玲沐浴,她自己则卷起袖子,亲自伺候宋如沐沐浴更衣。
沐浴的空当,茶语难免仔细端看宋如沐,当看到宋如沐手脚上隐隐的红印子,茶语竟然心疼到呜咽出声。
一脸莫名其妙的宋如沐,弄明白茶语是因她得了冻疮才哭的时候,不免心下感动,死丫头果真没有枉费自己对她的一片心。
茶语跟萱玲不一样,不仅是茶语自小与宋如沐的情分,还因为茶语并没有真正过过大宅门的日子。也就是说,她与宋如沐有个共同的问题,眼光见识够了,可真正的后宅龌龊及勾心斗角,她们并未真正经历体会过,更不用说宫中那么多有心计的人等着她们呢。
宋如沐还好,至少看过小说看过电视剧,心理准备总是有的。茶语却如同一张白纸,很多事情她想也不会想到。
而萱玲明着是皇甫天佑从宫里放出来,辗转做了宋如沐的贴身大丫鬟,可实际上以她双面间谍的身份,算不上是宋如沐的人,毕竟她还要听命于皇甫天佑,以后的路何去何从。都要听皇甫天佑的安排。
宋如沐坚信自己若要进宫。就必须带上完全属于她自己的人,不受皇甫天佑控制和影响的,只是她身边可用之人有限。茶语和茶香她都舍不得让她们离开自己身边。
两人的卖身契就在宋如沐手里,是去是留完全取决于宋如沐的心情,可宋如沐并不想拿出主子的身份说话。毕竟进宫是一辈子的大事,总要出于自愿才能长久。还需她细细问过方能定下。
自浴桶中出来,被茶语搓去几层皮的宋如沐。换上了干净清爽的居家常服,一身轻松的擦拭着长发,对忙活着摆餐桌的茶语道:“接下来你就跟在我身边,让萱玲多歇息些日子。让人去给她传个话,别让她再来回的跑了,这次可把她累得不轻……”
“是。奴婢瞧着萱玲姐姐人都瘦了好几圈,可怜见的。奴婢这就让人去传话……”茶语头放下手中碗筷笑着回道,遂将屋中听传的小丫头打发去给萱玲传话。
宋如沐微笑点头,茶语和茶香比之她人的好处就是,就是真的将她放在心里,忠诚度完全不用质疑。两人从来不会胡乱吃飞醋,就像她忽然重用空降而来的萱玲,要是放在别的大丫鬟身上,总要明争暗斗争出个输赢才算完。
可宋如沐从未听过两人有过怨言,反而总是跟萱玲学习为人处世,如何能将宋如沐伺候的更好,就连萱玲也曾跟她说过,果真是什么主子出什么丫鬟,茶语和茶香两人的心性,可以说是完全随了她。
这也难免,三人从小一直长大,土生土长的两人,受少年老成的宋如沐影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茶香比我大两岁,你则只比我大一岁,都快到寻婆家的年龄了,我想趁我还没进宫之前,给你们两人找好人家,免得跟着我进宫,将来想要嫁人就不容易了,或是我把卖身契还给你们,你们俩结伴回江南自己老家去……”大户人家的丫鬟,多是十七八岁配人,若是签活期的,则多是到二十岁才放出去嫁人的。
宋如沐的话还没说完,刚还高高兴兴摆桌的茶语便愣住了,她倏尔转身看着全身沐浴在阳光中的宋如沐,一如往日透着恬淡表情,笑而不语的看着她。
“小姐不带奴婢和茶香进宫吗?那有人欺负小姐怎么办?”茶语略带孩子气的话,让宋如沐既窝心又好笑,她笑着道:“可跟着我进宫,你们的婚事就肯定要被耽搁的,到时候别人都成亲做了娘,你们俩岂不是很可怜?”
“奴婢不管,奴婢和茶香都说好不嫁人了,小姐去哪儿,咱们都是要跟着小姐的……”茶语想都不想就接到,可见两人平日也有说过这个话题。
正说着,茶香也推门而入,正好听到茶语的话,当即也说道:“难不成小姐嫌弃咱们笨手笨脚,不如萱玲姐姐会伺候人?”
还在擦拭头发的宋如沐,不由横了茶香一眼,平时看着沉默寡言的人,没想到胆子还真不小,她娇声斥道:“我待你们两人之心,难道你们不知道?自小咱们三人在一起,这种情谊谁又能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