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只略略坐了片刻就回了自己屋,心里有点乱,也无心绣嫁妆,只在书架上抽了一本诗集倚在床上打发时间。
不一会儿,桃子就兴奋的满脸通红的回来通报消息。
“前两天奴婢还担心小姐面对李家那一院子莺莺燕燕生气上火呢,今儿您猜怎么着?”桃子还有点神神秘秘的。
桃子人小鬼大,一直很是担心嫁到李家可能会后院起火的问题,甚至比锦华本人还要上心呢。
刘锦华把书放在一旁,不解其意。
“据那位三夫人说,李家知道上回那个死丫头上咱们这里闹,就给那两母女买了小宅子把她们搬了出来。如此看来,这李家还算是知礼的人家,不是那糊涂不通情理的。”桃子频频点头,像个大人一般感叹着,是真心为锦华高兴。
“还有呢,那三夫人还说,李少爷还把他的那个通房指了个人成了亲呢。”
什么?!居然真的。。。
“那韩嬷嬷中间出去了一趟,那位三夫人就说了真话。说那个通房本是李家大夫人在那位大奶奶生病的时候亲自指给李大少爷的,长的也没多好,所以李少爷本来就没上心过。”
因为最近朱阁正忙着出最新款式的秋装,忙的脚打后脑勺,所以竟是好久都没来见锦华了,锦华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
好吧,千万别忽略妇人们八卦的本性。没想到两亲家甫一见面,看着那三夫人也不像个爱说话的,八卦的本性依然不改呢。
果然,等午后把李家那群人热热闹闹的送去之后,曾氏的脸色好了不少。
聘礼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比起那些死物,还是闺女过的顺心更重要一些。妾室、通房猛于虎啊,这可比送再多的银子实惠多了。
其实锦华心里是很满意的。她没想到李茂林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至于他爹娘如何的厌恶自己,她却是不怕的。因着自己这家世,公婆对自己本就不喜,也不怕自己再多添一桩罪名了。再说了,面对公婆的怒火,总比看着那几个莺莺燕燕憋气要好的多吧?
之后官媒很快就上了门。因为锦华年纪不小了,李家更是着急娶续弦,她的婚期便定了下来,就在十月二十六。
等这个漫长的夏天过去,中秋节临近,“花想容”又出了一系列掐银边的秋裳,上门的客人明显多了,朱阁总算把心放下来了。从账面上来看,花想容开始扭亏为盈了,总算是见着回头钱了。
二爷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他哪里是能坐得住吃闲饭的人啊,便浑身难受起来,整天烦躁的要命。
曾氏便埋怨他,“你可真是个享不了福的!你看你大哥,整日什么都不做,只管着那些田地,日子过得有多逍遥!咱们家田地虽不多,里出外加的,也好几十亩呢,你的身子又须得将养着,就在家做个田舍翁不好么?!”
锦华却看不得父亲难受,更理解父亲的心情,他半辈子都是在做工,赚了钱供养家人,如今被人养着,当然浑身不得劲。
锦华琢磨了半晌,想找个合适的活计,也只想出一个主意来,“我爹读书写字俱是不差的,不如开个书馆,教孩童启蒙。这样费不了多少工夫,应该累不着人。”
二爷听了却吓得连连摆手,“天地君亲师。师者,传到授业解惑也。做先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我哪是做老师的料啊?”
锦华见他妄自微薄,顿时急了,“您给锦年讲书的时候讲的好着来,我听着都入迷,教几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孩子认认字,读读写写的,有什么不行的?”
二爷却叹了一声,“我连个秀才都没中,哪里有资格去教别人啊!”
锦华看出他很有些意动,无奈信心不足,任凭自己磨破了嘴皮子,仍然不肯答应。
虽然如此,父亲的情绪却愈发的不好,眼看着饭也吃的少了,曾氏也说他晚间老是睡不着,大半夜的不睡觉,在窗前坐着写东西。
锦华正烦恼爹的事情,曾尚才竟然携着锦凤亲自上门送中秋礼来了。
锦华大感头痛,真是躲都躲不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