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龄冷冷问道。
张均枼长吁一口气,亦淡然答:“在乾清宫。”
邑龄心下一惊,顿了许久,方知此事已再无挽回的余地,于是厉声斥道:“你把她带进宫,可曾问过我的意思!”
张均枼回首对镜,故作悠然,自鬓间取下头饰,淡淡道:“父亲的意思,与我何干,我不过是做了个中间人。”
“长兄为父,姝儿的命运,岂是你们能左右的!”
张均枼拍案而起,怒道:“本宫如何无权左右!”
“这后.宫是什么样的地方,你难道不知!”
张均枼当即接话,“你也知深宫险恶,那当初我要进宫时,你为何没有阻拦!”
闻言邑龄无话可说,怔了许久,方才转过身,咬牙道:“若姝儿日后有什么差池,我定不会放过你!”
待张邑龄出了去,张均枼便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坐下,猛然推开妆台上一切首饰盒与胭脂水粉,而后泪流满面,趴在妆台上无声痛哭。
再看乾清宫这头,朱佑樘坐在床榻上望了灵姝许久,灵姝却自始至终都不敢抬起头与他对视。
“此事是谁的意思?”朱佑樘冷不防问道。
灵姝悻悻抬眼,低声答:“是……堂姐的意思。”
朱佑樘以指尖轻轻挑起灵姝的下巴,冷笑道:“你很聪明,可惜不及你堂姐。”
灵姝怔住,朱佑樘毫不留情的撇下她,拂袖而去。
朱佑樘到坤宁宫时,南絮尚守在东暖阁外,而张均枼,已趴在妆台前睡熟。
“枼儿,”朱佑樘未敢碰她,靠在她耳边轻唤了声,道:“我回来了。”
张均枼并无反应,依旧睡得沉沉,朱佑樘直起身,将她横抱起,垂首看着她依偎在自己怀中,熟睡时安静的模样,唇角浮现出一丝暖暖的笑意。
朱佑樘将她轻放在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而后躬身凝着她,瞧见了她眼角的泪痕,便为她拭去。
张均枼恍惚间睁眼看了看,许是因神志不清的缘故,又将眼皮子闭上。
朱佑樘收回手,望着她又露出一笑,随后才直起身走出去,与都人吩咐道:“把西暖阁收拾收拾,朕今晚去那头歇息。”
“是。”
南絮站在床前望着张均枼,良久微微一笑,道:“你真幸福。”
翌日灵姝盛装在西暖阁坐到天亮一事莫名其妙在宫里头传开,灵姝自乾清宫回坤宁宫这一路上,都人内监皆在她身后对她指指点点。
灵姝正是崩溃之际,张均枼忽然走来,望着灵姝身后不远处站在宫墙下那两个相互交头接耳的都人。
张均枼越过灵姝直接疾步走去宫墙下,灵姝于是转过身看着她走过去。
“你知道吗,皇后娘娘的堂妹,昨儿夜里头在西暖阁……”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张均枼毫无预兆的至此,惊得那两个都人当即闭嘴不敢多言,只颤颤答:“没……没什么。”
张均枼厉声斥道:“说!”
“灵姝……灵姝小姐……”
不等她们二人言毕,张均枼便侧目看着南絮身后的都人,道:“拉下去,杖毙!”
“娘娘饶命……”这两个都人慌忙伏地求饶,哭道:“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灵姝低垂着头,强忍泪水,张均枼近前,道:“你先回去。”
张均枼到乾清宫殿外时,恰巧碰见礼部右侍郎徐琼步出,徐琼匆匆与张均枼施了一礼,而后便要离去。
却忽然停步,回身唤道:“娘娘!”
张均枼回首,徐琼随即问道:“敢问您,可认得张静娴?”
闻言张均枼起先是一愣,怔了怔方才泰然道:“不认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