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静噌一下跳到门前,摆明不放七巧出门,七巧却对窗户努努嘴,笑道:“玄静姐是在逼本王妃走窗子么?”
武植笑着看二女闹腾,心里巴不得七巧获胜,嘴上却劝道:“七巧别胡闹……”
“哒哒”轻轻的敲门声响起,玄静转身开门,金莲走了进来。看到七巧也在这里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看三人,问道:“你们这是……”
七巧嘻嘻笑着跑过去拉住金莲地手,“金莲姐,我正想去找你呢。”
金莲道:“你找我做什么?”
七巧笑眯眯正想说话,玄静已经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偷偷拧了七巧一把:“别老疯疯癫癫的!”
七巧“啊”了一声,满脸通红喊道:“你干嘛拧人家屁股!”说着回身去抓玄静胸部。恶狠狠道:“玄静姐你别怪我手下无情……”玄静伸手格挡,脚下一退。却不妨绊到了花盆架子,和七巧一起摔倒在地。七巧不管不顾,只是伸手去抓玄静,二女滚落一团。
武植无奈的看着在地上翻滚地二女,这就是仁爱慈和的王妃?也太不成体统了,走过去把压在玄静身上的七巧拦腰抱起,金莲也急忙过去拉起玄静,七巧在武植怀里还是张牙舞爪的不依不饶,玄静笑着躲在金莲身后,看二女情形,方才七巧定然是没有得手。
“金莲你有事吧?看你脸色不大好!”武植忽然见金莲脸上有些焦急的神色,想起这般晚了,若无事金莲怎会来打扰自己和玄静?急忙问了起来。
七巧这才注意金莲神色,马上安静下来,挣扎了几下,武植也就顺势放开了她。
“恩,是有点事,方才婶婶来过,说叔父失踪几日了,到现在还没有踪影……”金莲说起叔父脸上布满忧色。
“啊?失踪几日?那侍卫为何没来禀告?”武植微带怒气。
“是婶母没让他们来报,因为以前叔父住王府时也曾几日不回家,婶母以为叔父又在外面玩耍呢,谁知道到现在也不见回来,婶母这才急了……”
“几日了?你先别急,和我慢慢说。”武植说着话拉金莲在软榻上坐好。
“大概七八日了,那天一大早叔父出门说是去和朋友吃酒,就再没回来过……”金莲叹口气,接过玄静递上的清茶,慢慢啧了一口。
“没去问过叔父的朋友么?”七巧在旁边插嘴。
金莲摇摇头:“婶母也不知道他地朋友是谁?从来没见过……”
武植微微点头,心思急转,首先最坏的可能就是有人知道潘老大和自己的关系,绑架他来威胁自己,当然这个可能不大,敢绑架潘老大威胁自己的也就是辽人和金人,但他们若能知道自己和潘老大地关系那可就太神通广大了,自己怎么也不会信。
第二种可能潘老大在外面玩耍的上瘾,乐不思蜀,但可能也不大,他可是被金莲管的死死的,没那般大胆子七八日不回家。
第三种可能得罪了什么人糊里糊涂冤死?
呸呸呸,不想了,武植揉揉太阳穴,想了一下道:“我去找人给叔父绘影。马上发到衙门全城搜寻,若是三日内找不到就把公文发到幽云各州……恩,不能表明他的身份……”,若是潘老大被什么人挟持的话,被他的对头知道了他是贵王妃叔父。青阳开国男地身份,也只有杀之一途了。当然武植这些猜测是不会和金莲讲地。
金莲点头,自然什么都听相公的,武植转头对玄静和七巧道:“我今晚陪金莲,你们俩莫胡闹了!”
二女乖巧的点头,武植拉起金莲走去,金莲给了玄静一个歉意地眼神。玄静笑着点点头,二人出门后,七巧走到软榻旁坐下,盘起双腿。手托着腮呆呆出神,玄静奇道:“你怎么了?”
七巧皱着眉头,似乎思索什么,嘴里道:“我在想这个案子,怎么帮相公把案子查个明白,为相公分忧……玄静姐你也想想嘛……”
玄静无语,知道七巧的“捕快瘾”又发作了,当初能遇到相公可不正是七巧为了办什么案子?想起初遇相公。他狼狈的摔在自己身上,当时自己真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可是现在呢,自己却是任君采摘,玄静脸上火热,嘴角却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二女都在痴痴出神,房中一片平静……
宋江这几日都没有睡好。半夜老是从噩梦中惊醒,耳中总在回响着潘老大的话“我是贵王叔父”。这几日他也不是没想查明潘老大身份,但他位卑职低。和贵王府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又哪里有丝毫办法去打探贵王府地事?潘老大那里他不想或者隐隐有一丝不敢去见,这几日也只有自己心里胡思乱想,却不敢和别人提起。
这日深夜,正轮到宋江当值,心不在焉的整理着文书,脑子里却全是潘老大的身影,思来想去,实在不成就再去见见他,一定要把他的身份弄明白!心思一定,手脚也麻利起来,快速地把文书分类归纳,快些整理好文书也好去大牢问个清楚明白。
“宋押司,宋押司!”刘巡判匆匆推开屋门走入,一脸惶急,看得宋江心中一沉。
“不好啦!不好啦!”刘巡判了文书房就大喊大叫,旁边整理文案的还有几个文书孔目之类地小吏,都睁大眼睛惊奇的看着刘巡判,刘大人平日可是威严的很,今天怎么这般失态,在人前大呼小叫。
刘巡判这时也看到了两旁的小吏,挥挥手道:“退下退下,我有机密事和宋押司讲!”
小吏慌忙告退,宋江心里七上八下,小心的道:“大人可是为那……为那痨病鬼“”,
“闭嘴!”刘巡判脸色铁有,再无平日和宋江的亲密,手指宋江,“你……你可是害死我了!唉……”
宋江如坠冰窟,呆呆道:“伽,“他真是贵……贵王叔父?”
刘巡判更是气恼:“你早知道啦?为何不早说,你……你气死我了你!”真想上去暴打宋江一顿,却终究忍了下来。
宋江长叹一声,万念俱灰,瘫坐在椅子上:“那贵王什么时候治咱们的罪?”
“什么咱们的罪?宋押司你莫胡说!这事儿可是你办下地,我最多是失察而已……”刘巡判听得宋江说话,马上和宋江撇清干系。
宋江苦笑一声,点头道:“不错,大人但请放心,所有罪责小人一力承担。”
刘巡判这才面色稍和,不过嘴里还是说道:“恩,本来就是你一人的事儿,难道还要拉我下水么?不过你放心,本官会替你打点的,只要贵王不放你充军,在这北平府大牢的话本官可保你不受委屈!”
宋江苦笑点头,刘巡判见他这幅样子,心中微有不忍,想了一下道:“你也莫太气苦,事情或许尚有转机!”
宋江眼睛一亮:“还有转机?”
刘巡判把手中的一卷纸递给宋江,说道:“你看看这个。”
宋江接过展开,是一副图画,画上人猥琐无比,正是潘老大的翻版,宋江疑惑的道:“这是?”
“这是郑通判刚刚传下来的,吩咐满城搜寻此人,不过可没说他地身份,我一见这不正是你关入大牢的人么?当下动了心思,好不容易打探出来,原来是贵王府传出地图画,这还是我偷听郑通判和王府侍卫说话才知道的。”
宋江听得刘巡判说“是你关入大牢地人”,心中又是苦笑,自己有这个权力吗?
“深更半夜把郑通判叫起来找人,你说这人是谁?”刘巡判一字一字道。
宋江叹口气道:“定是和贵王千岁关系亲密之人了!”
刘巡判道:“不错,现在想来,这……这位官人定是贵王妃叔父,青阳开国男潘爵爷了。”
宋江点头,忽然眼前一亮:“听大人的话,贵王府图画下来不久,咱们若是早些把潘爵爷放掉,再请他老人家保密的话,此事或许尚有余地!”
刘巡判道:“不错,这就是我说的转机!”
宋江知道,刘巡判方才本是打算自己去寻潘老大赔罪,恐怕本是想把什么事都推在自己身上,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折磨自己给潘老大出气呢。也幸好自己应答得体,显得义气深重,刘巡判这才心一软,也给了自己一条活路。
宋江站起身对刘巡判深施一礼,诚挚的道:“大人救命之恩,小人牢记在心!以后小人的命就是大人的!”
刘巡判点点头:“恩,那咱们就别磨蹭了,快些去寻潘爵爷,唉,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肯不肯罢休!”说着斜眼看了宋江几眼。
宋江会意,正色道:“大人放心,小人就是性命不要,也要爵爷他出了这口气,定不会令大人作难!”
刘巡判见他果然玲珑剔透,喜道:“如此甚好,事情也没这般严重,走吧!”说着当先走出,宋江咬了咬牙,跟在了后面。
北平府牢房中,潘老大看着面前散发着酸臭的饭菜发呆,他这些日子大鱼大肉的习惯了,哪吃得下这个,看了看牢门外来回走动的狱卒,摸摸青肿的脸,叹了口气,刚来的那两日潘老大忍耐不下,报出自己身份,却被狱卒一阵痛殴,他在市井厮混多年,自然知道光棍不知眼前亏的道理,从此绝口不提自己的身份,心里却把那娘娘腔恨到了骨子里,妈的,看老子出去怎么收拾你!潘老大恨恨的想着。
金莲啊!你咋还不来救你叔父啊!抬脚把眼前饭菜踢飞,潘老大欲哭无泪。
“刘大人,您怎么来了!”狱卒殷勤的招呼声中,刘巡判进了大牢,用袖子捂住鼻子,扫视了一圈牢房,“前几日我送进来的犯人呢?”
“啊?前几日?你说那痨病鬼啊?在这边呢,您跟我来……”,狱卒赔着笑领刘巡判和宋江向关押潘老大的牢房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