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四年的秋天注定是一个的多事之秋,经过几天的休息,叶之魁的伤口恢复得很快,已经结疤能拆掉纱布了。成欢之战后中日两军这几天都比较安静,大岛义昌等着武器的到来,清军人少无力发起大的战役。期间虽然小仗不断,但没有发生什么大战,在聂士成的指挥之下都给予击退。
一大清早,叶之魁便起床进行锻炼,上次的大战使他意识到,即便身处要职,偶尔还是需要带队冲锋的。
刚做了一百来个俯卧撑,传令官便来报,聂将有请,对此叶之魁并不感到意外,昨日传来消息,日军第五师团主力已经完全入朝,集结在成欢和平壤之间的汉城,而清军援兵亦在八月上旬聚集在平壤,由于中间隔着汉城,对叶之魁这里却是鞭长莫及了,如果日军从汉城再调派军队过来,叶之魁等便只有等着被赶下河喂王八了,作为清军宿将的聂士成和叶志超不可能看到这点,这样一来,撤军变成为唯一的选择,叶之魁估计聂士成派人来请是商量此事。
叶之魁洗漱完毕便与温白山赶往聂士成主营,叶之魁一进门,便看见聂士成手下各营官以及一部分哨官已经就座,聂士成统领的是芦台淮练诸军,叶之魁带领的是直隶淮军精锐,所以对聂士成军的大部分将领都不是很熟悉,但是叶之魁还是笑容满面的与众将领纷纷打了声招呼,执的都是后辈之礼,芦台淮练诸军将领因为叶之魁之前及时来援,对他也很是热情,看见叶之魁不骄不躁,都感到这个年轻人很是会做人。
叶之魁瞧了瞧,便在江自康下首坐下,温白山自是坐于他身后,江自康五十多岁,言寡少语,算是比较正统的清军将领,因其出身贫寒之家,靠着自己的一步步努力才高升至此,因此对之前的叶之魁这个官二代并没有多少好感,彼此之间也没多少往来。只是其受叶志超节制,奉命带领仁字虎营来援,算得上是叶之魁的救命恩人了。对之前叶之魁那种高傲拽得像个贰佰伍的性格,叶之魁真的很无语,难怪连上个茅房都会被穿了,看来是平日装逼装多了。
叶之魁先执了个后辈礼,然后向江自康连声道谢,对于叶之魁的热情,江自康很是不习惯,脸上生硬的挤出几丝笑容,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不多时,聂士成便踏门而入,一阵寒暄之后,众人才又纷纷落座,聂士成坐于首位,看着济济一堂的将领,拂须而笑。待众人安静下来,聂士成这才开口说道:“在座众位想必都已经知道,倭人第五师团集结于汉城,如果来援,则致使我们腹背受敌,且倭人兵多将广,老夫与曙青(叶志超字)书信来往,认为只有先撤退以避其锋锐再做打算。你们大伙说说如何个撤退法。”
聂士成毫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抛出主题,底下诸将开始议论纷纷,历史上,清军早在成欢战役当天就败退开始向平壤撤退,绕过汉城,取道忠州、金化,艰苦跋涉一个月,才与入朝参战的平壤大军会合。
叶之魁见江自康犹如一具泥菩萨般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便不由感到好笑,侧过身子请教道:“江老,您认为该如何?”
江自康撇撇嘴道:“过忠州、金化,进平壤。”看来这位老兄胸中自有沟壑,其实在座众位都不傻,来之前大都考量过,这道路也就那么一两条,明眼人一眼都可以看得出来。聂士成之所以要召集诸将商议撤退,其实商量的撤退部队的顺序以及一些后续准备,譬如谁来断后,这可是关系到自家安危的大事,马虎不得。
叶之魁听到江自康的回答,又问道:“那谁人为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