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后,一个令所有人膛目结舌的旨意自内廷传了:r拟发的内阁参赞握着折子,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承志,怎么了?”当值的杨嗣德察觉到了参赞的不对,抬眸望过来。
这个参赞正是从前提出士农工商尽皆平等的王承志,如今在内阁走动了半年,傲气收敛了不少,连忙拿着要拟发的旨意过来:“杨大人请看。”
杨嗣德一脸疑惑的接过折子,展开来看了片刻,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折子上正是三天前皇子诞生,沐天波提请的太子教谕人选,上面的朱批是居然是皇上亲任太子太师,而皇后娘娘则为太子太傅,此外,皇后的养父,也就是太子的外公赵知礼为太子少保,面对这一份旷古至今都不曾听闻的旨意,杨嗣德实在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其实这个决议时朱骏深思熟虑过的,这世上最现成的老师当然就是他了,他可以教导朱慈炎工业革命的概念,可以教导他向海洋索取财富,可以教导他如何处理政务,交错在一起的利益如何解开,而不是什么授命于天,不是什么君父臣子,这些所谓的经典在一百年后都是狗屁。而皇后做为太子太傅也是朱骏的打算,一个从小没有得到母爱的孩子只是一条狼而已,这种人或许是个强人,也有很大的可能是个暴君。至于那些儒家经典,就让赵知礼授一些吧,全家一齐上阵,不怕小家伙成材。朱骏地想法是,待孩子成长之后,便实行两班倒,一天跟着自己去处理国政巡视各方,一天跟着皇后游乐,每日再抽出一个时辰到赵知礼那里去学习功课,劳逸结合,既然天生的职业是皇帝,那么从小就开始训练政务吧,每天学什么之乎者也之类的只会变成笨蛋,抽空还要多带他去外私访,到工厂里,到天地里去,整日待在皇宫里,好好的小家伙都会变成何不食肉的脑残。
朱骏的想法是好的,这种培育接班人的方法算是前无古人了,可是对于杨嗣德来说,却实在过于稀奇,他叹了口气,摇头苦笑:“皇上的想法越来越难猜了,这法子也不错,储君过早接触国政并非是件坏事。”
王承志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行事原本就有些乖张地,虽胸有万言,可偏偏过于狂傲,行事怪异,如今看到一个更怪异的皇上,也只能甘拜下风了。
“杨大人,皇上这样教育皇子,是否会有差错?”王承志拉了把椅子坐到杨嗣德身边,连续看了几十份折子和旨意,正好趁着歇一歇。
杨嗣德微笑道:“若是五年前,杨某是反对的,太子年幼时应让他多接触些经史典籍,古话说的好,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这修身便是识文知礼,因此,皇子应当让几个德才兼备的大儒施教,让他知道君子爱仁的道理。”
杨嗣德说到这里时笑着摇摇头继续道:“可是如今,杨某算是明白了,所谓君子是不能治国地,你看看那些礼部的腐儒,每日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有错,其实只是他们用一根看不见的绳束缚住了自己,可太子乃是储君啊,若是也和礼部官员一样,不知变通,不懂革变,全身都被礼法束缚的动弹不得,将来如何处理朝政,如何宾服四海?杨某算是看透了,儒家只是学术,决不能完全生搬硬套到政务来去,杨某现在仍是至圣先师的门徒,平日也是好学不倦,可是署理内阁时却决不能东施效颦,否则大明如何会有今天。承志,你上次送老夫的《阳明传习录》,老夫读了几遍,很好,难怪如今心学如此之盛,世事在变,世间万物都在变化,学问也要变,所以皇上才经常说求变图强嘛。”
王承志原本就是心学先锋。连忙点头道:“杨大人说地一点也没错。天下在变。人也在变。人心不古嘛。若还用千百年来地那一套。迟早会变成百足之虫。今日听地杨大人一席话。承志受教了。”王承志一面说。一面从一旁地公案上研磨疾书将杨嗣德地话一一记下来。哈哈笑道:“承志答应给阳明学报撰写一篇学刊。正好将杨大人地话摘抄上去。嘿嘿。看那些程朱理学地腐儒们如何辩驳。”
杨嗣德一阵苦笑。长久以来。杨嗣德都是程朱学地一员干将。如今潜移默化之下又转而倾向于心学了。王承志把他地话摘抄上去。就等于是让杨嗣德站出来现身说法。成了王承志反击程朱学地一件利器。
杨嗣德打了个哈欠。满脸地疲惫:“看来老夫少不得又要被人奋笔怒
好啦。先办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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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殿内。竹着龙凤地轻纱帐下。瞿慈虚弱地躺在卧榻上。脸上浮出一些红晕。朱骏靠在帐前。抱着襁褓中地朱慈焱。另一边坐地是周雪儿。正不断地用手拨动着朱慈焱地小鼻子。此时朱慈焱地脸长开了一些。不再是刚出生时那样皱成一团了。皮肤也变得晶莹剔透。很是可爱。
朱骏手臂轻轻摇晃,小心翼翼的望着儿子,只看到周雪儿地纤手一伸到朱慈焱的眼前,朱慈焱便不自觉地微皱眉头,嘴巴一张一合,咿呀咿呀的叫一声,惹得朱骏又是小心,又是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