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amiee之后，韩杨目送出租车开远，带着人继续上路，直奔铁山一区十二栋a302。

“杨哥，不去堕落酒吧看看吗？”

刘琛谨慎的问道。

韩杨摇了摇头，好半天没说话，习惯性地搓了搓手，缓解了一下内心的紧张。然后才叹气道：“我这是在赌，赌一个养二奶的人没有女人睡不着觉。如果他不在那里，我们就去堕落酒吧，不过我们成功的希望就小了。他有一百号人，能打能杀的也得有几十号，我们根本没有胜算。”

“杨哥，咱都说好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死了也就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汉子。我们要是怕死就在家种地打工了，我们就是不想这样一辈子才和军哥出来的。”

说话的人是站在韩杨身后的马舂，个子只比秃子矮一点，很瘦，好像竹竿。可是马春的骨头很硬，打人很痛，是一个动脑子打架的人，偶像就是成龙，喜欢用一些家伙。而且这家伙还是一个倔脾气，比驴还倔，认定的事死也要走到黑，这也是韩杨看重他的地方。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把大家当外人，也不是怕死。只是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如果我们都死了，我怎么兑现我的承诺。难道真的要让我在地下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的亲朋好友为你们伤心吗？”

韩杨很紧张，心中有点伤感，有点焦虑。

“杨哥，你这话我不爱听。”

后面一个大嗓门三步两步赶了上来，十人中的一人——翟动。长了一张大嘴巴，跟小广播是的，在原来就被人戏称为小喇叭，嘴巴藏不住秘密。翟动除了嘴巴大，腿也很长，好像冯巩相声里那样从肚脐眼开始分叉。

“我们都死了，他们为我们伤心也是应该的。我们出来除了为自己，也是为他们。如果我们真的死了，那就是我们没那命，这辈子没啥福。万一要是成了，我们就吃香的喝辣的。做啥事是一本万利的，没啥事。我们是信了才来的，你要是不信我们，那我们就趁早散伙，我回家做我的小买卖也比在这强。”

翟动说完之后，周围一下子安静了，韩杨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转头一看，发现所有人都停在了两米之外。曾天、海军和刘琛站在第一排，马春、翟动和杜争等九个人站在了第二排。没有人说话，但是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包含了一个意思。

众人眼神中的意思，以前的韩杨或许不明白，但是在这关键时刻，他懂了——你是老大，我们听你的，无怨无悔。

韩杨的脑海一片混乱，泪水无声落下，被风吹向空中，滴答一声落入一小片水坑中。水坑不大，眼泪很小，但是波纹来回荡漾，好一会才平息。韩杨是在滴答声响起之后看向小水坑的，他感觉那不是水坑，而是自己的脑海。那也不是一滴眼泪，而是一颗炸弹，将韩杨的脑海炸的不断翻腾。水纹平息，韩杨深吸了一口气，双手颤抖的慢慢搓了好久。直到他的双手搓的很热，韩杨仰起头颤声道：

“兄弟们，谢谢你们。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人，我没法和他们挣。我发现我错了，他们有钱，有势力，有背景，有家室。。。我也不是一无所有。我拥有最宝贵的，我有你们这群兄弟。有了你们，我就是无所不能的。有你们，真好。”

韩杨走到曾天面前，和他重重的抱了一下，然后是大军，然后是刘琛.....将十二个人都抱了一下，韩杨再次走到前面，大喊道：“现在有人想要伤害我们的兄弟，我们怎么办？”

“杀。”

“如果他们人多怎么办？”

“杀、杀、杀，杀他全家。”

韩杨大手一挥，率先迈步，后面的曾天三人紧随其后却不超越也不平行，保持一步之遥。再后面的就个人则跟在三人身后。

韩杨一路都在反思自己，他始终将自己定义为一个学生，一个大学生，最多是一个无赖。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定义为社会人，今天他终于意识到了。学生的稚嫩和天真体现在每一个学生的身上，不管他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经历过这次，韩杨又向成熟迈进了一步。

铁山一区的大门就在不远处，可是那门口的几名门卫让韩杨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