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在帐中踱步思索。
“我之亲笔信,已射入营中,云长为何不见动静呢?”
曹操继续踱着,思考着,突然有了主意,心中暗喜道。
“我将孙权之书投去,不由云长不信。”
曹操想着,高声叫道。
“来人!”
关羽在帐中看地图。
一士兵又送来一封信。
“君侯,又有信射进来。”
士兵将信呈给关羽。
关羽接过信打开,不禁大吃一惊,心中惊道。
“呀!孙权给曹操之亲笔信!曹公如此,意欲何为?”
关羽再接曹操来书,疑惑不定,心中想道。
“曹公定是见我不信,便将孙权亲笔信送来了。如此看来,孙权约他攻我是真。既然如此,为何至今不见东吴兵动?孙权约曹操,自己却不动兵,难道是助曹操施诈,以解樊城之围?”
关羽想来想去,难有定论,又聚文武于帐中,共议来信之事。
众人见了孙权亲笔信,尽皆大惊。
关羽一见,已心中不悦。
关平见了孙权约曹操之亲笔信,立即忧心如焚,忙道。
“父亲,曹操将孙权之亲笔信都送来了,一是以示其诚,二是此事已急。今荆州空虚,父亲可要当机立断啦!”
关羽听了,却很不以为然,但他仍平静地分析着。
“今吕蒙病笃,东吴未曾调兵,沿江亦未举火,荆州平静如常,而樊城却日见危急。汝等也不想想,今急者非我,而是曹操。曹操此时此举,怎是示诚?分明乃联手孙权施诈,以解樊城之围也,汝等何必惊慌?”
众人听关羽竟如此说,一个个面面相觑。
此时,王甫心中更是不安,立即说。
“君侯,曹操亲率四十五万大军,驻扎阳陵坡,距樊城不足百里,却并不攻我,反而一再警示,所言之事,不可不防呀!今荆州兵少,万不可大意呀!”
关羽觉得,自己刚才之分析已十分清楚,众人听了,却尽皆不理,顿现不悦之色,立即说道。
“适才我已说过:今吕蒙病笃,东吴未曾调兵,沿江亦未举火,荆州平静如常,而樊城却日见危急。今急者非我,而是曹操。曹操此时此举,怎是示诚?分明乃联手孙权施诈,以解樊城之围也!话已明白,汝等为何不听呢?再说,曹营诸将,早为我吓破胆,谁敢攻我?纵是百万大军,又当如何?今荆州平静,当早取樊城为上才是啊!”
关羽反复解释,越说越怒。
关平见关羽全然不思荆州之危,顿时急了,叫起来。
“父亲!荆州若失……”
关平才说到这里,关羽便恼怒起来,挥手怒道。
“好了!休再议了!且都散去吧!”
关羽说完,起身而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神色怏怏,一言不发。
此时,吕蒙已暗中拿下了沿江烽火台,正在面对数百名守卫烽火台的荆州降兵训话。
梅台监也在降兵之中。
“汝等听着,本都督将在汝等中,选一百人去叫开荆州城门。待本都督破了荆州,再论功行赏。愿者出来!”
荆州降兵听了,无一人动。
吕蒙见荆州降兵竟无动静,又开了口。
“愿者出来,先每人赏银十两。待本都督破了荆州,再论功行赏。”
荆州降兵中一阵骚动,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仍无人动。
马忠见了大怒,吼了起来。
“汝等为何不动?想死不成?”
梅台监见马忠逞威,也吼了起来。
“对!我等乃荆州土人,死在荆州,强似他日为东吴驱使,战死异乡,为孤魂野鬼!”
众降兵听了,也齐吼。
“对!我等死在荆州,强似战死异乡!”
马忠听了大怒,冲过去抓住梅台监,拖出来便要砍。
吕蒙见了,立即吼住了马忠。
“慢!马都尉退下!”
马忠听了,只好一掷,将梅台监推倒在地,愤愤地退了回来。
梅台监又站起来,挺身而立,怒视着马忠。
吕蒙见了,又开了口说。
“无论汝等去不去破荆州,待本都督破荆州之后,都将尽释汝等。愿从军者,与吴兵同等;愿返家者,任其返家,绝不滥杀一人!”
梅台监听了,看了马忠一眼,开口道。
“你是如此说,你的部下会如此做吗?”
众降兵也一齐看着马忠,叫起来。
“对!你的部下会如此做吗?”
马忠一脸恼恨,也盯着梅台监。
吕蒙看了马忠一眼,提高了声音,大声说。
“我乃大都督,总督东吴兵马,所言便是军令!东吴将士,谁敢抗命,军法从事!”
梅台监与众降兵听了,这才不作声了。
吕蒙见降兵静下来,又开了口。
“我选一百人,愿者,每人赏银百两。”
降兵中又一阵骚动,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突然,一人跑了出来。
随即,人人争相跑出来。
最后,只有梅台监一人立地不动。
吕蒙见了,指着梅台监问。
“汝为何不动?”
梅台监见问,昂然答道。
“我乃台监,不慎使部下蒙难。若大都督愿每人赏银百两,任其自去,我愿一人去叫开城门。”
吕蒙听了,惊异地看着梅台监问。
“汝一人便可叫开城门?”
“自然。一人去叫,反比百人去叫更好。”
吕蒙一听,殊为不解,问道。
“为何?”
梅台监听了,答道。
“烽火台守卫,非令不可擅离。若遣百人,城中必疑。”
吕蒙一听,心中一惊,暗想。
“我只想用降卒叫开城门,不想险些误事!”
吕蒙想着,忙对梅台监开了口。
“本都督允你之请。你何时前往?”
梅台监听了,心中暗想。
“吕蒙率大军,已兵临城下。今荆州空虚,必破无疑。于今之计,破城之后,保军民平安要紧。”
梅台监想到此,才开了口。
“我有一事,大都督得允我,我方即往。”
吕蒙听了,忙问。
“何事?”
梅台监说。
“破了荆州,不伤军民,不劫财物。”
吕蒙听了,没丝毫犹豫便开口道。
“允了!”
吕蒙随即站起身,高声传令。
“本都督现即传令:若破荆州,如有妄杀一人,妄取民间一物者,定按军法论处!荆州原任官吏,并依旧职!荆州原驻兵马,任其自去!”
吕蒙传过令,又看着梅台监说。
“本都督之令已下,你一人能叫开城门么?”
梅台监答。
“能!我表兄为东门守将,自能叫开。”
吕蒙听了,大喜道。
“好。与降卒颁银,人人百两!”
在场吴兵一听,一阵骚动,然后一哄而上,围了过来,人人面露愤懑之情,纷纷叫道。
“大都督,降卒且人人发银百两,我等为何不发?”
吕蒙听了,淡淡一笑道。
“汝等谁能叫开荆州城门,休说百两,便是千两万两,本都督也赏。汝等能么?”
众吴兵听了,个个面面相觑,无言而退。
吕蒙定了破荆州之计后,马忠便乘着夜色,领着不少吴兵,悄悄潜到了离荆州城很近之处。
马忠让队伍停下,悄悄观察起来。
夜色中,荆州城轮廓清晰,城上不闻动静。
马忠挥了挥手,率先悄悄潜向荆州城。
众吴兵也纷纷潜向荆州城。
马忠领着不少吴兵,相继悄悄潜到护城河边。
马忠再停下观察。
城上仍不闻动静。
马忠挥了挥手,轻轻滑进了护城河,潜入水中。
众吴兵也纷纷滑进护城河,潜入水中。
马忠潜到对岸,又伏岸观察了一会儿。
城上还是不闻动静。
马忠悄悄爬上岸,挥了挥手。
众吴兵也纷纷爬上了岸。
爬上岸的马忠,又观察了一会儿。
城上动静全无。
马忠挥了挥手,又潜向城墙根。
上岸的吴兵也纷纷潜到城墙根下。
马忠潜伏在城墙根,又观察城上。
城上仍动静全无。
马忠挥了挥手,便向城门潜去。
吴兵相继潜向城门。
马忠率不少吴兵潜到城门后,便悄悄潜伏到城门两侧。他们身后,仍有吴兵陆续潜来。
此时,梅台监一人打着火把,急步走向城门,他边走边想。
“我爷爷久病,表哥已知。我便以探爷爷之病为由叫门,方易奏效。”
梅台监想着,到了吊桥前,停下大喊。
“表哥,我乃梅枢!我回家探望爷爷之病,快开门吧!表哥,我乃梅枢!我回家探望爷爷之病,快开门吧!”
城门外,马忠在紧张地观望着城上动静。
这时,城楼上传来了梅台监表哥的声音。
“表弟,你爷爷天晚前便过世了,你如何才回来呀?”
梅台监并不知爷爷已过世,一听,哭了起来。
“我回得太晚,没能给爷爷送终。表哥,快开门吧!”
“好。”
梅台监的表哥在城上答道。
这时,潜伏在城门外的马忠悄悄地挥了挥手。
潜伏城门外的吴兵立即做好了行动准备。
这时吊桥在向下放。
吕蒙率人马潜伏于城门外,正紧盯着吊桥。
吊桥着了地,梅台监上了吊桥,走向城门。
潜伏城门两侧的马忠和吴兵,神色紧张地一会儿盯着梅台监,一会儿盯着城门。
城门开了。
梅台监进了门。
城门还没来得及关,马忠便领着吴兵,一拥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