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你说,有两事难断,哪两事?”
关羽见问,说了起来。
“去见兄长,嫂嫂必往。如今,袁、曹两军交战,彼此为敌。嫂嫂安危,如何必保无失,我尚难决断。”
甘、糜二人听了,都点起了头。此时,二人怒气已消。
关羽见二位嫂嫂点头,又开了口。
“再则,方斩袁绍二员爱将,我去河北,袁绍必不容我。我死不足惜,然兄长必争,势必累及。亦令我难于决断。”
甘、糜二人听了,也不觉为难起来。
“是啊。那如何是好啊?”
关羽见了,便说。
“我已着孙乾往河北探虚实。投兄之事,尚须缓图。二位嫂嫂休急。”
甘、糜二人听了,连连点头。
关羽回到书房,神色烦恼,坐立不安。
张辽满脸笑容,在门口咳了一声。
关羽闻声,急忙相迎。
“噢,文远,请进!”
张辽满脸笑容,进门一揖。
“听闻兄长阵前得知玄德音讯,特来贺喜!”
关羽苦笑了一下,开了口。
“兄长虽在,未得相见,何喜之有?”
张辽仍笑着,但话题变了。
“兄长与玄德之交,与弟与兄长之交,如何?”
关羽听了,笑了笑。
“我与公,朋友之交也。我与玄德,朋友而兄弟、兄弟而主臣也,岂可共论?”
张辽听了,并不介意,又笑着开了口。
“今玄德在河北,兄长往见否?”
关羽听张辽如此问,神色郑重道。
“昔日之言,安肯背之?”
张辽听了,担心起来,说道。
“兄长斩袁绍二员爱将,赴河北恐凶多吉少啊!如之奈何?”
关羽听了,神情慷慨。
“得见兄面,虽死无憾!”
张辽听了,更为担心。
“兄虽死无憾,玄德岂肯坐视兄长就死?若玄德相争,必被累及。如此,岂不害了玄德?”
关羽一听,良久无语。
张辽见了,叹了口气,试着开了口。
“兄长可否再留身于此,待丞相灭了袁绍,再与皇叔相聚?”
关羽听了,摇了摇头,才诚挚地开口道。
“文远,我有一事相求。”
张辽见了,急忙问。
“何事?”
关羽仍神情诚挚,面色郑重,开口道。
“关羽思兄,日久益甚。今已得音信,请丞相勿失前诺。文远可否代我致意?”
张辽听了,知关羽去意已决,顿露难舍之情。
“丞相深爱兄长,日久益见真情。文远亦难舍兄长离去。既然兄长去意已决,文远自当回禀丞相。”
张辽说完,起身一揖,含泪而去。
看见张辽含泪而去,关羽也禁不住黯然神伤。
相府后园,曹操蹲在地上,看着关羽当初踏出的脚印出神。
那脚印已消失殆尽,只有隐隐约约的痕迹可见。
曹操神色黯然,心中哀伤,张辽来了他都不知道。
张辽见曹操如此神情,心中也甚觉难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语调低沉地叫了一声。
“丞相。”
曹操听到张辽叫他,这才回过神站起来,开口便问。
“如何?”
张辽未语先摇头,然后仍语调低沉地说。
“云长,去意已决。”
这本不出曹操所料,因此,他一点也不惊讶。他又默默地蹲下,用手去抚摸关羽踏沉的脚印。
“如此忠义,如此神勇之人,为何我不能令其归心呢?”
曹操心绪烦乱地自语着,丧气地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