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刘总的病况很紧急,必须进行开腹手术!”
科室里头,西装革履的青年正和四十多岁的男医生激烈地争吵着。
“可是你们已经做了两次透视了!什么都没检查出来!我怎么才能再相信你?恩?还是说现在的医院都无耻到检查不出病也要榨出手术费的地步来了?”青年,刘总的小儿子刘广愤怒地拍着桌子:“我告诉你!我老刘家不缺这几个钱!你要治得好,每天早晨起来做四遍尿检,开出上万人民币的药单也他妈随你!但你们这些黑心医生总不能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吧!”
“什么叫当傻子糊弄?”陆医生也怒了,他在中心医院勤勤恳恳干了十几年,医术医德是没说的,一直没升上去也不是因为业务问题,在医院里也一直挺受尊重,被这小青年没头没脑一阵指责,他立即忍不了了。
虽然小地方医院黑,但这也是没啥办法的事,相对许多吃相难看的同行,陆医生自问很克制了,青年的指责,当然让他恼火兼憋屈:“我敢肯定你爸肚子里有东西,东西还不小,全被几段肠子挡住了,要是我来开刀,保证能把它取出来!”
刘广怒道:“被几段肠子挡住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挡住了又怎么可能透视不出来?又是超声又是射线,它们都是聋子瞎子吗?你嘴里的‘肯定’怎么就这么肯定?肯定取得出来?万一是什么取不出来的东西呢?”
“你们这些患者亲属要是不信任我,那我也没办法。”陆医生无力地挥了挥手:“你另请高明吧!我也不信中心医院的超声和射线都是坏的,你大可去二院三院,他们的设备比我们还要旧上几年,不知道能检查出什么来……”
“你……”刘广额头冒汗。
“刘先生,作为一个医生我得把话说完:以刘总的心电图走向和器官衰竭速度,如果不尽快进行挽救,可能很难挺过八个小时。”陆医生说着,微微叹了口气:“我今晚在这加班,但事情拖到后半夜,我的注意力和精神都会下降,你要快做决定。”
“八个小时?天啊,我爸到底做了什么孽啊!”刘广绝望地嚎叫起来。
他爸在轻工赚的钱都拿去各种基金做慈善了,神马股票房产碰都没碰过,每年都会资助上几个穷学生,好事做得不少,可以说是典型地默默耕耘国家第一产业的模范企业家,怎么会染上这种检查都检查不出来的怪病?
……
“医生,你有把握吗?”沉默了几秒钟,刘广擦了擦额角汗水,声线颤抖地问。
陆医生迟疑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刘先生,实话实说,我并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没有把握装什么蒜?”刘广挥袖而起,转身就走,一直不说话的跟班也跟了上去。
留下陆医生坐在房间里摇头叹气。
“转院!立刻转院!娘希匹一帮庸医……”出了诊断室的刘广少爷面色铁青,满心闷气。
“刘先生。”泰国人操着一口曲里拐弯的广东腔:“其实……”
“曹大哥。”刘广见这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跟班说话,笑了笑:“还多些你把我爸救起来,一路送到这里……”
“应该的,我在南亚和刘总做过很多次的生意了,这次来,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泰国人叹气道。
刘广苦笑:“曹大哥,你说该怎么办?”
“我看不如让这医生试一次。”泰国人目光闪烁:“八个小时,按照陆医生的说法,刘总熬不到第二轮的检查了,现在做,还能趁医生精神状态好的时候避免一些危险。”
“可是他根本就是乱弹琴……”刘广表情更苦了,反复踱步,叹了口气:“我再考虑考虑。”
……
“这泰国人究竟在搞什么飞机?”
声音渐渐小了,在厕所里窃听着对话的路嘉放下了耳机,满心疑惑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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