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步尴尬地停在原地,进退两难,只好又转过身来,向曹丕打了招呼。
“我怎觉得,植弟是在躲着什么。”曹丕打量着曹植,心中奇怪。
曹植笑了笑,上前几步,道,“怕是二哥想太多了。子建不过是不想打扰二哥与嫂嫂独处罢了。”说着,他的视线状若无意地扫过甄宓,却发现她长睫低垂,他连她的瞳仁都捕捉不到。
一时间,他心中苦笑,她竟是真的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
“植弟今日宴会的一番所言,着实令为兄钦佩,自叹弗如。”
“二哥自谦了,子建也不过是运气罢了。”
曹丕目光一炬,扬起微笑,夸赞曹植道,“四弟向来博闻强识,何来运气之说。”
曹植不作答,而是拱手道,“如果二哥没事,容子建先行一步。”
曹丕也拱手回礼。甄宓随着作了一揖,却是从头至尾都没有抬起眼眉。
曹丕望着曹植的背影,心中感慨。虽说他们兄弟不比别家的兄弟亲密,但从小到大,却从未有过今日这般陌生疏远之感。下一刻,他却看见不远处,曹彰走到曹植身边,亲昵的一伸手搭上了曹植的肩。曹丕才恍然,或许只有自己,才是兄弟中最遥远的那个罢。
甄宓也瞧见了眼前的这一幕,再看向曹丕,他的目光中忽闪而过的落寞被她捕捉到。
“我们骑马好不好?”她仰头问他,“出城那天,你带我骑马。”
他笑了,揽着她迈开脚步,“自然是宓儿说什么都好。”
衣袍摆动,裙裾飘荡,两人的脚下带起了一地的柳絮。
甄宓走在他的身边,时常偷望他紧绷的下颌,阳光的温煦下,他面上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她不禁靠的他更近了一些,一天一地之间,就算只有他们两人相偎,也足够了。
这一刻,她怎会想太多。只有真到了一天一地的时候,她方明白——咫尺,才能相偎。
暖阳勾勒着浛泾潭畔每一个人的身姿,此时的曹府是温馨的。偶尔有明快爽朗的笑声传来,偶尔有投石入湖的水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