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顺子,你们俩去左翼接应呼延少将军,注意不要靠得近,避免误伤!其他人,跟我去接应呼延大当家。”郑子明扭头吩咐了一句,带领一个营头的弟兄,扑向战团左侧。从外围大砍大杀,替呼延琮和他手下的绿林好汉们缓解压力。
四百余名弟兄怒吼着挥动兵器,瞬间就将最外侧的敌军削去了厚厚的一层。原本正在与呼延琮死磕的幽州伏兵,不得不分出一大半儿人马来应付李家寨乡勇,对绿林好汉的威胁力急剧下降。不多时,就从两头接战,变成了两头挨打,队伍也由梯形迅速被挤压成了扁圆型,又迅速从扁圆型,被挤压成了一根长长的“铁棍”。内外两侧,火星四溅。
“给我杀,别让巡检司的弟兄给看低了!”呼延琮发现形势逆转,愈发兴奋得难以名状,扯开嗓子,用独特的办法激励军心。
“跟着我往里插,先将敌军切断!”郑子明在战团外侧,则非常冷静地做出了调整。“把队伍集中一些,小心幽州军狗急跳墙!”
乡勇们都是好兄弟,能少折损一些,就尽量少折损一些。而从规模上判断,留在陶家庄大营充做伏兵的幽州将士,很明显跟早上攻打冰墙的那支队伍一样,是韩匡美这只老壁虎刻意丢下来的断尾。
敌将既然断尾求生,自己这边就不能顺着其意思行动。尽快结束战斗,尽快去追杀幽州军的主力才是正理。至于不小心逃走百十个漏网之鱼,根本不用担忧。天寒地冻,四野里又被辽军折腾得荒无人烟,相信他们无法逃得太远。
“先别忙着杀人,先跟姓郑的汇合到一起再说!”此刻依旧头脑保持着理智的,不仅仅郑子明一个。紧跟在自家父亲身后的呼延云,也迅速做出了判断。
“你说啥!”正杀得酣畅淋漓的呼延琮闻听,猛地回过头来追问。
“没必要收拾这些杂鱼,韩匡美跑了,赶紧结束这里的战斗,去追大鱼!”呼延云瞪起一双杏眼,用自家父亲最熟悉的语言补充。
“还追?还,还来得及么?”呼延琮信手一鞭,将试图偷袭自己的敌将打得倒飞回去。然后继续大声追问。
“你不追怎么知道!不用担心伏兵,姓韩的麾下人马再多,也经不起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壮士断腕!”呼延云挥刀逼退一名对手,跺着脚补充。
自家父亲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仔细”了,甚至有些小家子气。以前没有外人对照,还感觉不到。如今与那姓郑的家伙并肩而战,许多缺点立刻显得清晰可见。
“呸,那姓郑的没过过苦日子,自然豁得出去本钱!”下一个瞬间,呼延云又忍不住在心里替自家父亲辩解。“他的本领其实很一般,他,他……”
目光透过乱哄哄逃窜的敌军,她偷偷看向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试图挑一些毛病出来,支持自己的观点。然而,不知不觉,却忘记了初衷。目光悄然与身影相随,牵连不断。